薄慕年轻蹙了下眉头,他缓缓拉开林若欢,看她脸上满是伤心的泪痕,他放柔了声音,道:“若欢,谁来看过姗姗?”
林若欢怯怯地望着他,年纪小的孩子还不懂得怎么掩饰自己的愤怒,但是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她犹豫了一瞬,便道:“阿年哥哥,姐姐叫她韩律师。”
薄慕年眉头皱得更紧,韩美昕去见过林子姗?为什么?
林若欢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前的男人,看他蹙紧眉头,以为他心里不喜韩美昕,她立即添油加醋道:“那天那个女人来,姐姐百般谦让,但是她却咄咄相逼,还和姐姐说什么姐姐霸占着你的心,她霸占着你的人,谁也胜不过谁。”
薄慕年闻言,心想这是韩美昕说得出口的话,“然后呢,她们还说了什么?”
林若欢没有在薄慕年脸上看到怒意,她心里有些没底,不知道薄慕年对他的妻子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可不管是什么感情,薄慕年放不下姐姐是她亲眼所见,否则他不会一直守在姐姐床前,又花钱送她去美国做手术。
“她还说,姐姐是个快死了的人,就算你怜悯她,她也没福享。姐姐听了这些话,就一直茶饭不思,心事重重的,这才病倒了。”林若欢说完,又开始低泣起来。
薄慕年黑眸微眯,韩美昕那嘴,一旦被激怒,确实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是她绝不会在病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一点,他还是信任她的。
“若欢,把你听到的这些都忘了。”薄慕年淡淡道。
林若欢看着薄慕年,见他并没有被这些话激怒,心里有些错愕,她啜泣道:“阿年哥哥,你不是爱姐姐吗?你妻子对姐姐说这种话,还诅咒她去死,你难道就不恨她吗?”
薄慕年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他体会得到她的伤心欲绝,可是却并不动容,他道:“若欢,你还小,你不懂,如果一个女人,还愿意为你去撒泼,说明她心里有你,对你并不是无动于衷的。”
“阿年哥哥,你是非不分!”林若欢气愤的指控道,“她都这样骂姐姐了,为什么你还要帮她说话?”
薄慕年抿紧了唇,无法和她解释,因为解释了,她也未必懂。韩美昕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找林子姗说这些话,除非已经是忍无可忍。
也许林若欢的指控是对的,只要能窥知她一点点在乎他,哪怕是是非不分,他也心甘情愿。
林若欢见状,知道自己挑拨不了了,她心里为姐姐感到悲哀,阿年哥哥不是爱姐姐吗?为什么他要这么袒护他的妻子?难道他不爱姐姐了?
林子姗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监察,并没有回到普通病房,薄慕年与主治医生讨论了她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天快亮时,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
车子驶入清水湾别墅,经过破晓时分的黎明,显得格外有魅力,他站在别墅外面的花园里,仰头望着主卧室方向,窗帘摇动,她在那一室中,睡得可安宁?
薄慕年在玄关处换了鞋上楼,走进主卧室里,一眼就看见内室大床上微微突起的一团,他心中顿时柔软下来,他缓缓走过去,在床边站定,低头凝视她好一会儿,这才转身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他躺上床,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有些警醒,大概还是迷糊的,因为他感觉到她往他怀里缩了缩,近乎呢喃的问他,“回来了?”
“嗯,睡吧。”薄慕年吻了吻她的耳背,心里一片柔软。
“她怎么样了?”韩美昕问道。
“情况不太好,在重症监护室里,睡吧。”薄慕年将她搂紧了些,要不是不太清醒,她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谈林子姗。
他还记得,她每次提起林子姗,都会充满嘲讽的说“你的林妹妹,你的心上人,你的初恋情人”什么的,那个时候,他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她这是在吃醋呢?
韩美昕一整晚在床上辗转反侧,其实没有睡着,刚睡下,她迷迷糊糊时就听到楼下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她连忙爬起来冲到窗户边,轻轻拨开窗帘看着楼下。
看见他站在楼下,抬头望着主卧室方向,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从他的身体语言里看出来,他的姿势透着一种守望的姿态。
她趁他回房前,连忙爬回床上躺好,不一会儿,就听到他进门的声音。她感觉到他走到床边,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她甚至闻到他身上的消毒水味道。
如果这世上有一种味道,会让她那么讨厌的话,就一定是消毒水味道。那意味着,他刚从别的女人身边回来。
她想,如果他敢不洗澡就爬上床,她一定把他踹下去,她受不了那个味,更受不了他带着那个味爬上他们的床。
韩美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不想承认,她能这么迅速的沉入梦乡,是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心。等她再醒来时,房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坐起来,有些迷迷瞪瞪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步下床,她伸脚穿鞋,看到鞋子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她弯腰拾起来,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老婆,走路慢点,浴室湿滑。”
韩美昕认出来,这是薄慕年的字迹,这人又哪根筋搭错了?昨天早上侍候她刷牙洗脸喂饭,今天又开始玩这一出了,到底哪里学来的?
她将便签纸搁在床上,然后起身去浴室,走到浴室门口,上面又贴着一张便签纸,她拿下来看,“老婆,小心门,别碰着了。”
“……”
韩美昕走进浴室,站在盥洗台前,镜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老婆,记得微笑,笑一笑,十年少!”下面居然还画了一个滑稽的笑脸。
韩美昕被薄慕年打败了,可是却真的笑了,她去拿牙刷,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手柄处贴着一张便签字,上面写着:“牙膏已经挤好了,老婆请用。”
韩美昕无奈的轻笑,这回是真的确定薄慕年是神经搭错了,谁能想象得到,他这样的男人,时间就是金钱,居然会无聊到一大早起来写便签纸,还给贴上。
她将牙刷放进嘴里,伸手去端水杯,水杯上也有便签纸,她刷完牙,去洗脸,连洗面奶上都贴着便签纸,她彻底败给他了,可心情却好了起来。
她洗漱完,去衣帽间穿衣服,她的衣柜门上也贴着便签纸,“老婆,衣服已经为你挑好了。”然后上面画了一个箭头,她看过去,就看到那套衣服,上面写着:“没错,就是我,老婆好好穿。”
韩美昕数了数,一大早上,这些便签字上的老婆加起来都有十五个,薄慕年真是疯了,他若没疯,就是她疯了。
她本来不想穿他挑的那套衣服,到最后还是穿上了,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镜子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老婆好美!”
韩美昕不由自主的笑了,是不是每个男人,做了对不起女人的事,都会突然变得这么体贴了?思及此,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她将所有的便签纸都一并放在了梳妆台上,转身下楼。
来到楼下,她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玻璃看向院子,停放在那里的巴博斯已经不见了,她走进餐厅,刘妈连忙给她准备早饭,瞧她气色不错的样子,她道:“太太,你今天很不一样。”
“是么,可能是衣服的缘故。”韩美昕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是薄慕年挑的,红色的毛衣,白色的大衣,很抬肤色。
刘妈会心一笑,“太太,其实日子就是这样柴米油盐,没有人能跳出这个框框,努力朝对方跨一步,你就会现其实身边的人,就是最好的人。”
韩美昕淡淡的笑了一下,她想起昨天下午,与郭玉在马路两边遥遥对望。她亏欠他的,今生今世,都已经无法弥补。
刘妈见她这个样子,自己是下人,到底不好多说什么,转身去厨房准备早餐去了。
吃完饭,韩美昕准备去事务所,她经过客厅时,无意间瞥见茶几上摆着几本婚纱相册,刘妈收碗筷的时候看见她站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那几本婚纱相册,她道:“这是早上徐秘书送过来的。”
韩美昕“哦”了一声,走进客厅,在沙上坐下,婚纱相册上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老婆,有空看看吧,你拍婚纱照一定比她们都美。”
韩美昕失笑,很难把一个写便签纸的薄慕年,与那人冷漠闷骚的薄慕年联系在一起,他这要不是精分,就真的是神经搭错了。
他平常,哪叫过她老婆啊,就是两人缠绵最深的时候,他还是韩美昕韩美昕的叫她。
她翻开婚纱相册,一组组白纱清新唯美,就是看着,都会忍不住心动。女人,果然对婚纱没什么抵抗力。她翻了一遍,将相册放回去,然后起身出门。
她开车去事务所,刚走到门口,她的助理对她说:“韩律师,有位小姑娘找你,我让她在你办公室里等你。”
韩美昕点了点头,快步走进办公室,她先看到的是一道隐约有些眼熟的背影,她一边走向办公桌一边道:“你是?”
林若欢转过头来望着她,韩美昕目光一滞,神情立即变得有几分冷漠,她道:“林小姐,你找我做什么?”
“韩律师,你们事务所还真难找,我问了好些人才找到这里来的。”林若欢抱怨道。
韩美昕蹙了蹙眉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长得很清纯,可是那双眼睛透出来的光芒,分明很不善。她做律师这么多年,也学过一些心理学,直觉眼前这小姑娘不是善茬,“难找还找来了,可见你真是有心了。”
“当然。”林若欢也不客气,在她对面坐下,“韩律师,阿年哥哥是我姐姐的,你抢不走!”
韩美昕斜睨了她一眼,难怪她对姓林的那么没好感,瞧这姐妹俩说话的语气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让人讨厌。她靠在椅背上,手上拿着一只钢笔,笑吟吟道:“可是怎么办才好呢?你阿年哥哥的户口本上写着我的名字。”
林若欢倒也不急不躁,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小三的天赋异禀,她道:“户口本上写着你的名字又怎么样?阿年哥哥的心上写着我姐姐的名字,我忘了告诉你,昨晚阿年哥哥一直守着我姐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谁么?”
韩美昕心里一阵刺痛,可看到林若欢挑衅的模样,她到底不能在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面前败下阵来,她优雅的扔下钢笔,拉低毛衣衣领,露出一片吻痕来,她轻笑道:“你说你阿年哥哥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姐姐,那我身上这些吻痕是哪里来的?你阿年哥哥和我在一起时可热情得很。”
林若欢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虽然在电视和小说里也有看到过类似的情节,此刻却被韩美昕弄羞愤难当,她站起来,倨傲道:“男人有正常的泄不是很正常么?我姐姐现在还病着,自然是侍候不了阿年哥哥,阿年哥哥找你,也不过就是把你当成替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小姑娘,你年纪这么小,懂得可真多。”韩美昕妖娆一笑,强掩饰着心里越剧烈的疼痛,她道:“你们林家的女孩子,都像你们姐妹这样不要脸么?”
“你!”林若欢恼怒地瞪着她,心里有种被轻视被嘲笑的愤怒。
韩美昕将衣服拉好,她目光凉凉地盯着她,道:“小姑娘,我劝你还是好好收收心,干你现在这个年纪该干的事儿,少掺和进你姐姐的破事里,请吧!”
林若欢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愤怒地跺了跺脚,她道:“阿年哥哥是我姐姐的,我姐姐要是活不到阿年哥哥跟你离婚,我会替她等到!”
韩美昕望着眼前的小姑娘,她怨恨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一样紧紧的缠住了她的脖子,让她在往后的岁月总会忍不住想起今天这一幕,想起她说的这番话。
那个时候她才感慨,这林氏姐妹,果真不好惹!
林若欢离去后,韩美昕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事,薄慕年,林子姗,林若欢,三个人的面孔在她脑子里交替,她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恶心。
早上因为薄慕年那诡异的举动而产生的一点点感动,都烟消云散,她想过不离婚,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可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事情,要来影响她的决定?
想起他昨夜守在医院,想起刚才林若欢说的话,她又气又难受,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通了,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韩美昕,我……”
“薄慕年,如果你管不好你的女人,就不要怪我出手替你管教了!”说完,她直接抓着手机砸了出去,手机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她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眼泪夺眶而出,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撕碎成了一片一片,再也拼凑不完整。
薄慕年正在开会,听到韩美昕怒气冲冲的话,他刚要回话,那端响起一声巨响,然后手机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已经关机。
他连会都不开了,直接起身往外走,会议室里的高层看见他急匆匆的步出会议室,都面面相觑。薄总可从来不会在会议开到一半时,中途离开,现在是要怎样,会议还继不继续了?
徐浩看着薄慕年离去的背影,最近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事关薄太,薄总变得再奇怪都算不上奇怪。他淡定地站起来,道:“各位,会议继续。”
……
薄慕年走出会议室,他给清水湾别墅打电话,刘妈来接的,他问太太在家吗?刘妈说,太太下午去上班了,好像是去事务所。
他手机里有韩美昕事务所的电话,连忙拨过去,响了两声,就是客服的声音,说电话正在通话中,他再打过去,就一直提示通话中。
他觉得莫名其妙,韩美昕怎么会说什么管不好你的女人之类的话,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打不通她的电话号码,他打给事务所的合伙人。
事务所的合伙人对薄慕年毕恭毕敬,满口答应马上下楼去看看韩美昕在不在,他刚到楼下,就看见韩美昕提着包走出办公室,他连忙叫住她,“韩律师,等一下,薄总有事找你!”
韩美昕听到薄慕年竟然把电话打到老板那里去了,她脚步未停,快步走出事务所。事务所合伙人见状,连忙追了过去,等他追到事务所外,只看到韩美昕的车消失在街头。
他在心里爆了句粗,连忙给薄慕年打电话,赔着笑脸道:“薄总,真是抱歉,韩律师出去见当事人了,是是是,我一定替您联系上她。”
挂了电话,事务所合伙人搓了搓脸,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这两个祖宗,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韩美昕开车在街上转悠,眼泪忍不住滚落下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顶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以后,她的女儿做出这样的事,她一定会掐死她!
她越想越难过,就连待在这座城市,她都会觉得呼吸不通畅。薄慕年,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一边对我好,一边又打脸。
她真的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每次他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她心里就会重燃希望,以为他们是好好可以过日子的,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她才现,她是最傻的人。
她开车经过一个百货广场,百货广场上的巨大LED屏幕上,正在播放富士山下的第一场雪,她忽然想起她曾经的梦想,想去富士山赏雪。
那一瞬间,她急着逃离这个让她快窒息的地方,甚至没有想清楚,甚至连行李都没有整理,她翻着包里,身份证件,护照,钱,都在里面,她眼前骤然一亮,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样,朝机场驶去。
排队买机票,排队过安检,然后在候机大厅里等上飞机,她坐在候机大厅里,突然想起曾经看到的一段话,人生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
几年前,她没有为奋不顾身的爱情而冲动,那么如今,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去那个她最开始向往的地方,去找回心灵的平静。
直到韩美昕登机,都没有现,有一个人一直在紧紧跟随。她买票,他买票,她过安检,他也过安检,她坐在候机大厅里呆,他就坐在她身后那一排,望着她的背影呆。
韩美昕坐在飞机上,看着飞机起飞,她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而是心情更难过了。薄慕年,等我从富士山回来,我们就离婚吧。你去照顾你的林妹妹,我去过我的安宁人生,咱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
薄慕年如无头苍蝇一样找着韩美昕,她却像是从人间蒸了一样,电话关机,不见人影。他想起她说的那句话,气得将办公室砸了个遍。
徐浩站在角落里,看着男人暴怒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薄慕年这么生气,他想说话,却不敢。薄慕年站在一地碎片里,厉目剜向他,暴喝道:“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去给我找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徐浩连忙点头,边点头边朝门口跑去。
薄慕年双手叉腰,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早上往他怀里靠的那个温婉女人到底哪里去了,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玩人间蒸,真是气死他了!
他在心里暗暗誓,韩美昕,你千万别让我逮住,否则你就死定了!
晚上八点,徐浩才战战兢兢地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的碎片已经全被清理出去,光洁如洗,如果不是他下午就在这里,谁会知道下午这里还是重灾区。
薄慕年差不多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说!”
徐浩擦了擦汗,战战兢兢道:“薄总,我已经找到薄太的下落了,她……”
“她在哪里?”薄慕年急声问道。
徐浩又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回道:“在、在日本东京。”
“你说什么?”薄慕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韩美昕居然就跑到日本东京去了,这简直是让他匪夷所思!
“薄太在日本东京,和她同行的、同行的还有郭先生。”徐浩说完,办公室里顿时安静得,连他砰砰直跳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见,他骇得都不敢去看薄慕年的脸色。
薄慕年手起手落,刚刚才换上来的苹果新电脑,就被他一手掀翻在地上,砸得粉碎!他在桐城翻了天的找她,她倒好,居然和郭玉去日本了!
“韩美昕,你这个喂不熟的小白眼狼!”薄慕年怒红了眼睛,恨不得马上杀去日本,将那个该死的女人带回来,最好是囚禁她一辈子,看她还敢不敢再跑!
上次他没打断她的腿,真是悔不当初!
徐浩听见薄慕年从齿缝里迸出这句话来,他骇得冷汗直流,颤巍巍道:“薄总,那、那我先出去了。”
薄慕年冷冷地盯着他,徐浩脸色一白,连忙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尼玛,火力全开的薄总太吓人了,他们什么时候才有好日子过?
薄慕年站在办公桌后,垂眸看着地上摔得粉碎的电脑显示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被韩美昕砸得稀巴烂,这个女人,到底谁给她的能耐,竟敢如此伤他的心?
……
韩美昕下了飞机后,站在举目陌生的异国他乡,她才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她站在机场外面,看着天上飘着絮絮扬扬的雪花,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接。
雪花飘落在她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晶莹的水珠,像老天在哭泣,她心里忍不住泛起一抹苍凉。日本的天空,你也知道我正在伤心吗?
韩美昕打了个车,好在之前她为了来找郭玉,学过几年日文,简单的对话还能做到,她在飞机上,看到了日本的宣传杂志,然后她找了一家酒店,打算住一晚,明天再去富士山。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酒店前,满眼的白,雪的世界,那样晶莹剔透,她付了车费,站在酒店前面,和式风格的酒店,有着异域风情。
她走进酒店,拿证件给前台,顺利办理了入住。服务生送她去房间,到达房间门口,她朝对方道了声谢,然后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的装修风格很温馨,站在窗前,可以将整个庭院里的雪景尽收眼底,美仑美奂。可她,从一开始的冲动,到此刻的冷静,再美的雪景,也让她无法展颜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