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河西对少年们说:“看到了么?场上进球的那个人,就是白日风!他今年才十九岁!只比你们大四五岁!只要像他一样努力,一样坚持,一样永不放弃!四五年后,你们也能成为他那样的球员!”
进球后的白日风跑向刘云,和助攻者刘云拥抱在一起。
下半场,考文垂再接再厉。
第57分钟,铁塔曼拉的头球帮助球队3:0领先水晶宫。
第68分钟,老中尉用一记近乎零度角的垫射为考文垂锁定胜局!4:0!
考文垂队的每一个进球,球迷们的每一次排山倒海般的欢呼,都让华国少年们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看,他们下场了,真的像英雄一样啊!”
“我等不及赶紧长大了!等我二十岁的时候,我也要在理光球场的中央接受几万人的欢呼!”
比赛结束后照例是休息日。
刘云把十四个少年、郝河西请到了自己家,为孩子们做了一顿地道的华国菜。
刘云对孩子们说:“不要客气。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如果你们愿意,可以把我当作你们的干爸爸。把我的妻子当作你们的干妈妈。”
伊莎贝拉说:“我在华国的汉东,有几千个华国孩子。几千个孩子都叫我伊莎贝拉妈妈。以后我又能多十四个华国孩子了。”
“刘爸爸,伊莎贝拉妈妈。”
少年们的嘴巴倒都很甜。
大家入座,刘云边吃饭边给大家讲:“你们已经进入考文垂青训营了。都算是考文垂这家俱乐部的一份子。做一名称职的考文垂球员,先要了解考文垂这座城市。了解这座城市,你们才能融入这座城市,融入理光球场。”
刘云侃侃而谈:“考文垂有着达的纺织工业。人口不多,三十多万人。考文垂被世人铭记,不是因为达的纺织业,而是因为1940年著名的考文垂大轰炸。
1940年,英国情报机关已经掌握了德国纳粹的军事通讯密码——恩格尔码。1940年11月,英国通过破译德军的电文,获悉纳粹空军将大规模空袭考文垂。”
“已经知道敌人要来轰炸了,考文垂人应该会从城市全都跑掉吧?”
一名小球员问。
刘云摇摇头:“不!英国相丘吉尔得知消息后,先是呆若木鸡,而后一脸愤怒——最后一声不响。他没有对考文垂采取任何的防御、转移措施。”
“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考文垂的人挨炸么?”另一名小球员说。
刘云说:“问得好”。而后他解释道:“那一年,纳粹德国的铁蹄席卷欧洲。英国为能搞到德国的情报费尽了脑汁。德国人对他们的军事密码——恩格尔码信心满满,认为恩格尔码是世界上最精密、不可能被破译的密码。
英国的天才数学家图灵率领一个团队,耗尽心血才破解了恩格尔码。可以说,恩格尔密码被破译后,德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英国军队的掌握之中。
如果一接到消息就转移考文垂的居民,加强考文垂的空中防御,就等于告诉德国人:我们破译了你们的恩格尔码!那样德国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更换密码。英国人之前为破译密码耗费的心血将付诸东流。
丘吉尔权衡利弊,认为如果让考文垂这座城市做出牺牲,能换取英国今后对德国所有军事行动的计划了如指掌!于是他决定——牺牲考文垂!”
一个十五岁的小球员问:“那后来呢?”
刘云说道:“11月的一天夜里,数百架德国轰炸机分批飞跃英吉利海峡,对考文垂进行了整整10个小时惨无人道的大轰炸。英国人将其称为‘考文垂的恐怖鬼夜’。整个考文垂被夷为平地,化为灰烬。死伤者无数,尸骸遍地。考文垂也成为英国在二战中损失最严重的城市。
英国俚语中,有一句‘go to Covntry’——去考文垂。意思就是明明知道别人做一件事有极大的风险,却不奉劝、袖手旁观!”
那个十五岁的小球员继续问:“考文垂不是被夷为平地了么?那现在这座城市呢?”
刘云道:“问得好!战后,考文垂人拿起铁镐、铲子,清理废墟,在废墟中重建了这座城市。修筑了无数的楼房、宽阔的街道,建成了商业街、环城快车道、开辟了大片的绿地、公园、广场。考文垂以现代化的面貌重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被称为灰烬中涅槃的凤凰。
孩子们,不要认为这段历史离你们太遥远。只有了解这段历史,才能了解这座城市,才能了解这座城市里的人!这座城市的精神,也是考文垂队的精神——永不放弃,决不屈服!
吃完饭,刘云领着孩子们来到考文垂大轰炸纪念广场。
在广场中心的纪念碑上,刻着威廉亨里的诗《不可征服》。
刘云认真的用汉语为孩子们翻译着:
“透过覆盖我的夜色,我看见黑暗层层叠叠。感谢上帝赐予我,不可征服的灵魂。就算被地狱紧紧拽住,我,不会畏惧,也决不屈服!遭受命运的重重打击,我满头鲜血,却头颅昂起。
在愤怒和悲伤的天地外,耸立着的不只是恐惧的影子。还有,面对未来的威胁。你会现,我无所畏惧!
无论命运之门多么狭窄,也无论承受怎样的惩罚。我,是我命运的主宰。我,是我灵魂的统帅!”
郝河西对刘云说:“老刘,孩子们还太小。即便能理解字面上的意思,也理解不了这诗的精神内涵。”
刘云朝郝河西笑了笑:“会懂得!一定会懂的!他们总有一天会长大。等到长大的那一天,他们会理解这诗,理解考文垂这家百年俱乐部的精神内涵!”
把孩子们送回球队宿舍,郝河西对刘云说:“老刘,我明天就要回珠江了。孩子们就拜托你了!”
刘云道:“放心吧,郝指导。这些孩子小小年纪背井离乡,到英国来追寻自己的足球梦。这是多么不容易啊!我一定会拿他们当作自己的孩子!”
郝河西感叹道:“有时候我真羡慕他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到欧洲来踢球。”
20多年前,郝河西在连港千大队风头正劲,不少欧洲俱乐部都对他抛出了橄榄枝。他却因为国内的压力,数次近在咫尺的欧洲之旅都未能成行。等到有机会出国踢球的时候——他已经34岁了,状态不在。
这是郝河西一生的遗憾。
刘云说道:“世事无常啊。我现在有着便利的条件,能够为国内的年轻人提供机会。我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他们!一个国家足球水平的提高,不在于协会有几个头头脑脑。这些孩子——才是华国足球的未来!”
许多年后,英超劲旅考文垂队,被媒体评价为“华国第二国家队”。这背后,是老中尉刘云对华国球员不遗余力的无私帮助。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