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看到这里是因为订阅比例不够哟, 前方正文正在解锁中,感谢支持雍正也没言语,又发呆了, 良久,才喃喃道:“苏培盛,你说朕赐死弘时是对是错……”
这话直接叫苏培盛跪了, 这话,实在太令人心酸和心痛,还有害怕了。
看他抖了起来, 雍正也不难为他, 只喃喃道:“朕是为了祖宗的江山,为了大清的基业,可是, 唯独没有为朕自个儿想过……”
这话就意味深长了。
“十三没了,弘时没了……”雍正老态已显,手也直抖,这是中风之象,这是老到血管都快不行了的状态,“可是朕, 为何还贪生呢, 你说……”
一到老啊, 一到死前,看见的丑态就更多。很多人与事,已经不掩饰了。虽是人之常情, 虽是无情至极,可是他还是难受的不得了……
雍正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叫他起来,自己又发起呆来了。
光屏没再出现过,可是雍正却像丢了魂似的,时不时的就盯着空气发呆。
大臣们以为,怕是快了!
雍正自己也以为自己在等死,可是,生之门……此时此刻,他无比的盼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他更怕所见所闻,只是昙花与浮光。更怕所执念的终究只是错觉!
真是老了,雍正苦笑,若是搁十年前,他若见此异景,一定会诛灭!然而现在,在明明知道,可能是异景的情景之下,他还是有了期盼。
原来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原来自以为自己心志坚定,原来自己如此的怕死!
老太呢,拼命的要自己忘了这个事儿。
此时的她享受着婆婆的待遇呢,高氏把她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舒服的林觅啥都忘了,舒服的直哼哼。
洗完了脚,高氏还给她按了按脚心,道:“娘,热水泡一泡脚,晚上睡觉能舒坦些,也少了些惊梦!”
林觅笑道:“累着你了,擦擦汗吧。”
“不累。”高氏笑,道:“娘,我给你按按背!”
林觅没有拒绝,她知道高氏的心,投桃报李呢,这种人,心性好,你对她好,她记着好,并且投桃报李的,也不分彼此。更不惧外面的闲言碎语了。
她趴下来,高氏便给她按背。把林觅舒服的呀。
然而耳根却不咋清静,还能听到王氏的声音呢,她干脆屏蔽了,真不想听,猜都能猜到这蠢儿媳在说什么。
其实要她说,高氏是真的坦荡而不显谗媚,可是到了王氏眼里,就这是谗媚与讨好,还有别有用心!
王氏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见高氏又是劝又是洗脚,又是揉捏按背的,心里不舒服,冷冷道:“看把她能的!还不是为了更讨好得些好处!”
她回了厨下,对胡氏道:“大嫂,老三两口子也太会做人了,你看看哄的娘都把老底儿掏出来了……”
胡氏道:“有她孝敬娘,我们也能松散松散……”胡氏这几天是为照顾李延亭累着了,是真暂时顾不上娘,所以有高氏服侍着,她也能放心的松口气。
可是王氏却不这么想,道:“也是!反正娘也不会短了你的,你自不在意。只短我的!”
说罢委屈的呀。
胡氏看看她,又看看她,都看不下去了。
动动嘴,最后啥也没能说出来,说出来,这王氏怕是又得多了心去。
本是多心人,你怎么说,她都能解出不一样的事情来,弄的人心里烦,偏又没本事改变什么,这样的人,其实挺难相处的。像刺似的,一说话就让人恨不得避她三尺远。
胡氏端了吃的回屋去照顾李延亭了。
王氏回了屋越想越委屈,想着又没儿子,又没大嫂跟婆母沾亲带故的,又想着更不如高氏会做人讨好人,一时心酸的呀,然而,她哪能认输,一时倒想起翠儿果儿来,顿时也不哭了,腾的一声爬了起来,偷摸出了院子,找在后院喂鸡割猪草的翠儿果儿去了。
其实家里只这么点大,谁一点子动静,谁又瞧不见了?!
偏这偷摸着怪模怪样的叫人无语。
李延亭虽躺着,但瞧的真真的,一时之间额上的青筋也是直跳,这王氏一日不作妖,就不太平是不是?!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不消停过,快分家了,狐狸尾巴就按不住的露出来了,这么几天,小作小闹的,闹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的。
这王氏!李延亭都有点忍不了。
见胡氏进了屋,李延亭道:“我瞧见二弟妹去后院了,翠儿果儿是不是在后院呢?!你去瞧瞧。”
胡氏半点不上心,道:“瞧啥?有啥好瞧的?!翠儿果儿现在福气大了,养在娘屋里了。结果她还不放心呢,生怕被苛待了似的,让她去瞧,瞧瞧看看自个儿的女儿是不是少了胳膊短了腿!”
得,又是个说不通的。李延亭快忍的要翻白眼了。他说的是这个嘛?!这婆娘,蠢的没谁了!
胡氏现在心情好呀,丈夫现在人好了,她的心也搁下了,放下了不安,还有心情开玩笑了,道:“三弟妹在娘屋里照应着呢,结果她就在厨房与我说了几句酸话。哼,以前翠儿果儿在她屋里,也没见她如何上心,现在倒是怕被苛待了似的,她这个人,你便是待她再好,也讨不了好,三弟妹,娘对她好,她还知道回报呢,只有她,待她好,她全不记,待她不好的,她全记得怨,这性子,我是真烦她的紧。有时候说话能把人胀死,与她计较吧,显得自己也小气,不与她计较吧,自己却能憋的气死!做人难呐……便是娘,也一时没忍得住,开骂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娘这么发火来着呢……”
“……”李延亭郁闷极了。
“娘精明,又有威严,平时不高兴了,一瞪眼,都吓人,今天发火,家里都熄声了,她也熄火了,该,她这人,就该这么骂!”胡氏一副兴灾乐祸的样子。
李延亭腿早好了,他现在真想半个月快点过去,再躺下去,脑子要坏,耳朵要坏!
他闭了眼睛,糟心的一个字也不想说了!
王氏到了后院,翠儿已经穿上新衣服了,可惜王氏这些天一直盯着老太屋,都没注意到翠儿换上新衣,这时才瞧见,上上下下的一扫,道:“咋穿新衣出来干活了?别糟塌了!”
翠儿果儿本来看到娘挺高兴的,一听这话就蔫了,翠儿弱弱的道:“奶说了,可以穿新衣服,以前的衣服都小了……”
“小了给果儿穿,”王氏道,“娘也真是的,以前还知道省,现在却不省了,大伯子一病,就变了性情。哪有穿新衣干活的,白糟践了!”
翠儿不说话了,她小了的衣服,奶说不给果儿穿,叫果儿等两天直接穿新衣,她的衣服已经小了破的不行了,奶都看不下去了,可是娘都看不见。她的眼里心里……
翠儿低下了头,想问新衣可好看的话压下去了。
果儿还小,一脸兴奋和羡慕,道:“娘,姐的衣服可好看?!再过两天,我的衣服三婶也能做好穿了……”
王氏冷笑一声,道:“绣个竹子不像个样子,清冷的击打谁呢?!这手艺,也就那样,便是我做了,也比这好看!”
翠儿到底不小了,便是再依恋娘,也能听出话的好赖来,这话听着不对,她便不吱声。
王氏对二人道:“要记住了,奶和三婶待你们再好,你们都是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也不能忘了娘的恩!这世上,还能有比娘更亲的人吗?!别一点子糖,一点子好,一点子的衣服就被哄去了,别做那没脑子,没良心的人!”
果儿怯怯的点了点头。
翠儿却直接红了眼睛,她穿奶的布料,三婶的手艺做的衣裳,咋就对娘没良心了?!这指责,未免太难听!难道受了奶和三婶的好,就是白眼狼了?!
翠儿心里发胀,掩饰般的低下头开始割猪草。
王氏回头瞧了两眼,对翠儿道:“你们住你们奶屋里,以后要留点心,奶有多少东西,别叫你们三婶给哄了去!你奶偏心着呢,现在都被她哄了去,以后你们出嫁能得着啥,都没了,不到自己手里的,都不能听人哄,知道不?!”
这弘历也别怨自个儿命不好了,怨马上能得到的东西飞了,也别怨他这皇阿玛太狠心,比起先帝位锤炼起儿子们来,雍正对他,算是和风细雨了,偏这样,他还生怨心呢。
便是先帝爷这样击打他的兄弟们,兄弟们也是先敬着先帝,然后才是委屈,才是怨的。
弘历现在是顺利继位的事泡了汤,但是,以后若他成器,他也不会排斥不将位置故意不给他。
这弘历,顺境中尚可成事,于逆境之中,雍正总觉得,他绝对会让自己失望。
主要是人的性格,真的很难改!
于是雍正便说了,道:“朕继位十三年,如今天下承平,海清河宴,也算对得起大行皇帝了,便是真到了地下,也能说儿子不负这江山,以及大行皇帝的叮嘱了……”
雍正笑呵呵的,哪个大臣心里不直抖,别看这位爷笑面佛似的,说话也向来和气的跟拉家常似的,那可真是菩萨心肠,霹雳手段,这一位的心性谁能比得上?!光一个忍字,他就做的够够的,喜欢的喜欢的不得了,厌恶的那是厌恶的不得了。但凡他能忍你用你,算你有本事,但真逼的这位爷到了受不了的程度,他杀你,眼皮都不抬的,指一指,真要杀你,可嫌你吵,还嫌你烦呢。
所以呢,宝亲王的事,算是暂时歇了吧。
这位爷要主动给,那是能要,这位爷不给,宝亲王想抢,呵呵,还是早算早省事。
如今瞅着这位爷,这活力,且是有的活呢。
得,早歇心思早了,不然搅和进去,早死早超生。
十三年的积威,要是被这位爷给算起帐来,那是阿其那,塞思黑都骂的出来,人死了,挫骨扬灰,还要被骂的在阴曹地府都不安宁,太惨了……
想罢心里便是一抖,但愿这位爷别算帐才是。又忆起先帝爷在位时的手腕来,顿时心一抽一抽的惧了。真真是一脉传承,当年先帝爷套路八爷时也是这样,说什么议及太子之人选,到最后把所有人给套路进去了,除了这位雍正爷……
一想,那呼吸都不顺了。
普通百姓人家,老的在的,儿子们要吵分家,那就分吧,可是皇家成吗?!老的还没死呢,儿子吵说要继位,你有几个脑袋不够砍的?!呵,别以为皇帝就不杀子了,这位爷可连三阿哥都赐死了……
所以说,这位爷活的好好的,继位的事,早早歇歇的好。显然宝亲王也深知这一点,此时也是大气不敢出的。
于是,满大殿的人都在听雍正爷说话。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现在知道老虎不是病了,不是快死了,那是他对着你笑,你也不能以为是真的笑。谁不紧缩着脑袋,不敢冒头?!
苏培盛都没眼看大殿里大臣的脸色和心思了,那一个个脑袋低的跟鹌鹑也差不多。他心里一乐,又自顾自的高兴起来,高兴着,眼睛就酸了。
真换了新帝继位,他们这些奴才,还能有旧日荣光吗?!
便是雍正口碑再不好,他们也是不愿意他真的有事,毕竟雍□□旧情。真沦落到了新帝手里,那是任蹉任扁的日子不好过了。所以他是高兴,一万个高兴。
瞧瞧这满大殿,哪还有前几日的热闹和喧嚣,现在满殿肃静呢。看不清风向的时候,这些大臣一个个比鬼都精。
苏培盛一想心里挺得意,过后他是不必再应付各种各色来打探的人了,连太医都不必再应付了。皇上好了。
只要老虎醒了,谁没事敢来捋毛?!
以后的乾清宫,养心殿,正大光明殿都太平了,谁也不敢再有什么夭蛾子,至少明面上是绝对不敢露出来的。
至于宝亲王,呵呵,前些日子不是心思活嘛,现在一看风头不对,老实了。可见他也是看风做事的。
“朕这些日子病了,才知道身体的好处和珍贵,才知道保养的重要性,以前呐,朕为了大清,为了天下,是一日也没歇过,没过过几天省心日子,便是平常百姓,也没像朕这样的,这一病,人就反省了反省,觉得一切皆虚幻,还是要多放放手,放放权,自己呢,多保重,才能多活两年,你们说是不是?!”
信了你的邪?!放权?!被你放权的人,都死了。那隆科多,年羹尧……八爷也自尽了……
可是谁敢说不是呐?!自然都纷纷应和说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自有臣工为皇上解忧呢,这个说大清国泰民安,那个就说,臣工们都心系皇上和政事呢,让皇上多保养,不要太操心……
嘴上这么说,哪一个心里不警惕?!这是又想钓鱼了?!
众大臣一想,心都提着,这是想要钓谁上来?!一想到当年中计的八爷一党,心就突的一声,咚咚的跳。
反正他们打定了主意,皇帝说什么就什么呢,他们就是不信,谁信谁傻!
“先帝爷在时,还下过几次江南,不说年年,隔年都要去蒙古,猎场,可是朕十三年来,却没有过啊……”雍正叹道。
这是要下江南耍去了?!他们不信,雍正多勤政一人,只怕是要去清理江南官场,抓贪,抄家发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