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语气淡漠,毫无感情,他将谪仙封地的险境讲得平平淡淡,他将自己与唐德交手的细节也平平淡淡。
如同对着一部古籍照着念一篇神话故事,全都是朴实的语言,没有波澜壮阔的华丽辞藻。却因道牧本人的原因,让众人脑海之中自己幻想出,当时怎个非同寻常的画面。
“候老,你如何看我,就如何看他,且还要给他更高的评价。”道牧言真意切,他面对童征都没有面对唐德那种感觉,不得不赞叹,“我换成他,我不会做得比他更好。但他换成我,定是比我做得更好。”
候老惊诧万状,这么卓绝可怖的人潜藏侯府三年,他竟然毫无察觉。唬杀得候老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这唐德有点意思,期待跟他交手。”牛郎眼睛蹭蹭光,转着烟枪而不抽,满满的自信,“本少倒是要看看是他蛊术见缝插针,还是我吞烟吐雾,无孔不入。”
上次,道牧他们在岚帮总舵,道牧与废婆谈及唐德。牛郎就对唐德十分感兴趣,只是碍于当时情况特殊,不敢出豪言壮语。
“你们大可放心,他害谁都不会害你们。”道牧驻步,再走几步,就道圣医馆的势力范围,“夫人心诚福至,造化自来。日后,只要夫人还活着,侯家气运就会蒸蒸日上,且莫让她忘了求神的初心。”
闻得此言,候老也只是唉声叹气,大悲大喜,复杂异常。他脑子半片空白,半边雾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道牧牛郎则成了清醒的领路人,大步迈开,直至圣医馆一队护卫面前,将他们一并拦截下来。
面对握刀戒备的护卫,牛郎玩转着烟枪,不慌不忙,“麻烦去馆中告知孙馆长,道是伏牛堂牛郎,牧剑山道牧,应邀来贵方拜谒。”
牛郎这话一出立马惹得众人狂笑不止,直笑牛郎他们不知好歹,还如此愚蠢用这种老套的方式,想要骗入圣医馆。
护卫们的大动静,惹得其他前来求医的人纷纷注目而望。当他们从其他人口中知道,牛郎道牧他们想要假借圣医馆孙馆长邀请的名义,骗入圣医馆。
一个个求医的人,或是淡漠瞥一眼就过,或是嘲弄看着牛郎道牧他们一行人,或是跟着护卫们起哄。
本是清清冷冷,哀愁遍地,丧气冲天的圣医馆大前门,求医空场。因为牛郎道牧他们变得热火起来,冲走冷清,冲淡哀愁与丧气。
护卫队长跟着手下们笑过一小阵,脑海中猛然想起一个同仁醉言醉语。
那同仁是馆内护卫的一个队长,负责那些傲慢孤高,性格极其古怪的仙医。一次换岗轮班,几个当年同一个队出去的同仁,三年难得相聚一次。
那同仁酒后吐言,他从未见过如此轻狂的两个年轻人。馆长差他去盛情相邀两个年轻人已经有九次,全都被那两个年轻人婉拒,连帖子都没有收下。
这属于秘密,不可相传。借着酒劲,众人也是来了兴致,问他究竟是何人。那同仁只道“伏牛”两个字,便醉死过去。
那个时候,众人也只当他胡言乱语,反正也听不出是甚意思。如今,护卫队长听这伏牛堂顿觉耳熟,两人名字似乎也很耳熟。
“列队!”护卫队长右手抬起,身后十一个护卫,立马停止骚动与嘲弄。一个个列队整洁,副队长站于最后。尽管护卫们疑惑不解去,却百分百遵守命令。
“敢问阁下,你这牛郎可是那牧仙牛郎的牛郎?”护卫队长炯炯眼眸盯视牛郎,企图将牛郎看穿,手指着道牧,“那位小哥,道牧可是道德的道,放牧的牧?”
嘶,牛郎左手探出烟枪,将护卫队长的手压了一压,“是我们,你且不要再指他,他很记仇的。”
牛郎分明在玩笑耍子,可人们就真个信道牧的话,毕竟道牧给人第一观感就不像是一个好人。
“伏牛堂少东,牛郎。牧剑山弟子,道牧。二位年纪轻轻,应该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榜单上的两个神秘人吧?”护卫队长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若“伏牛”二字是巧合,那么牛郎和道牧怎么可能还是这么巧合。
“是我们。”牛郎笑眯半眼,右手做一请姿,“还请你们行个方便,遣一人去报个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