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战雉(1 / 2)

世人皆知三百万天帝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更知道那传说中以一敌百的雉战营是其中最为恐怖的东西。

随着那一声“天帝兵”的惊呼,无数人争先恐后的从城墙头上跳了下去,沈煞根本拦不住。

“别慌——那根本就不是天帝兵!”

沈煞的喊声在大雨与惨叫声中渺小至极。

他自然知晓那是根本不可能是开天宁家,因为宁家根本就不会在各郡的战场上露面,因为那会折损宁家的威名。

那战雉队不过是湛氏特有的氏族加持,是那个名为湛天谣的虞宫王。

可惜,即便沈煞想要这群乌合之众整肃的行令禁止,也没有任何人肯听沈煞的话。

“虞宫怎么会有战雉队?”

终于,有一个跟沈煞一样躲在尸体下的同伴问他。

“一直有。”沈煞回答。

答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回答,那个问他问题的同伴因为说话时不小心动作了一下,立刻被战雉队上的弓/弩手发现了。

一波雨点似的箭矢,顷刻把那人打成了筛子。

揭竿而起本来就是情非得已,而那个坐在王座上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蠢女人——他们的虞宫王,看见活活饿死了那么多人,却不给他们公道,还要说他们是暴民、是叛军。这样的王在义军眼中根本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而在湛天谣眼中叛军也是一样。

战雉一波扫过,本已经被义军拿下的城墙再没有活着的叛军,新调上来的虞宫州兵迅速肚弥补了城墙的防备,沈煞则小心翼翼地从尸体堆下爬了过去,直到虞宫州兵没来得及推到的云梯附近,才从尸体的缝隙中盯着盘旋的战雉队,许久才抓住一个战雉转向的罅隙,急忙纵身而出,顺着云梯滑下。

沈煞咬牙跃过护城河上搭起的简易浮桥,飞快奔回到义军阵中,冲到他所在的这一阵“将军”面前,高喊:

“有战雉!”

那所谓的“将军”本来就是村中的小村长,战雉两个字差点把他吓得从马背上给哆嗦下来。

“别慌。”沈煞一把将他托回马背,朗声道,“快把重弩拿出来,架设好。”

“重弩?对,对对……拿重弩!”那“将军”连忙下了令。

特殊的重弩被架在十匹马才拉得动的巨大战车上,陆续被送到了阵前,然后诸人请示“将军”接下来该如何,那“将军”自然又是一片茫然,只好看向他每次瞥见都会不禁发怵的沈煞。

“沈、沈煞,不如你、你去指挥?”村长出身的将军赔笑道。

“都跟我走,听我指挥。”沈煞率先提着枪,再度折返向方才来的地方。

“将军”知道他这算是应了,赶紧也向后面的人下令:“去去去,都跟着沈煞走,他知道怎么用,你们都听他的就是了。”

这位“将军”知道自己没什么打仗的天赋,但是很有笼络人心的天赋,也下得了面子喊沈煞帮忙,算是留住了这位助力超群的怪人。

沈煞带着重弩队,找了相对隐蔽的地方,指挥诸人架设好重弩,亲自瞄准后直接下令发射。

巨大的铁箭从重弩上飞空而起,准确的命中了空中翱翔的其中一只战雉的咽喉。

大鸟陡然失去了力量,直接堕进了护城河,它脊背上的骑师与弓手自然也没能幸免,直接被它的重量给压到了河底,再也没能浮上来。

一只击落,说明这些重弩铁矢的确有效,义军当即欢呼起来,依据沈煞的指挥继续瞄准其他的战雉。

湛天谣在战雉背上看着自己的同袍陡然被击中,自然明白对方带了特殊重弩。

能射出铁箭的重弩她并不陌生,之前在海桐祀就已经见过一次,只是那时候重弩是固定在战船上——逻桐州兵的战船上。

“是逻桐,还是巧合?”

若是逻桐,他们把手伸到距离万里之外的虞宫,究竟有何益处?若不是,这些叛军又是从何处得到这种特殊的重弩?

湛天谣思绪电转,并下令战雉四下散开,注意随时躲避。

可惜,这令还是下晚了一步。

沈煞第二轮的铁箭已经完出,导致湛天谣损失了数十只战雉。

不过,她也借机发现了叛军发射铁箭的重弩所在,当即带着一半的战雉飞快赶了过去。

沈煞也不蠢,趁着重弩换箭矢的时候,已经下令换到了其他的位置,让湛天谣扑了个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湛天谣尚且没有找到偷袭自己的敌人,就必须面对第三回合的攻击,只得把随身的雉鹰放出去一只。

地面上的重弩在她放出雉鹰的同时,铁箭已经上弦。

而与之同时,沈煞终于收到了一只雉鹰迟来的消息。

沈煞拆信的时候眼神终于泯去了那挥之不去的憎恨,甚至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他用身躯挡住漫天的雨水,看着手里那张小小的字条上无比熟悉的字迹。

——按兵不动,待狐狸入瓮,一石二鸟。文字。

虞宫,江春城。

经过漫长的铺垫,反击的时刻终于来临。

江春城从北到西,蜿蜒过整个南面有一条曲折的小河,河不过三丈宽,最深处至多到成人的腰,就算连下了十天的雨,它也没能拓宽过少,现在也就勉强不足四丈,水深亦是如此。

叛军从居忠的骑兵手里吃了不少闷亏,现在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就连攻门的攻势都已经彻底停了,集中所有兵力应付忽然开门而出所有突袭。

而这第八天的整个白昼,江春城的四扇城门再也没有开启过,城内除了留守城头之人,全数都进入了梦乡。

入夜之后,众兵卒被他们各伍的伍长唤醒,悄无声息的集结准备。

未免叛军起疑,居忠在天黑之后照例带着骑兵大张旗鼓的出城,只是这次有一点细微的区别。

依据白景的吩咐,他出城门为西门,并且带走了城中的两万兵马。

“夜袭——”

“敌人夜袭!”

叛军那头的斥候像模像样的大吼了起来,叛军那边的三脚猫谋士出来一看,这阵仗哪是之前千把人闹着玩的?根本就是大军倾巢而出。当场简直要掐指一算,宣称江春城的粮草快吃完了,居忠才会如此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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