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黑车司机扭头看看黑八,“随便放着玩的。”
“噢,我看有不少车上都有这玩艺,你们比出租车还正规!”黑八夸道。
“出租车算什么,不就是有手续吗,车况和驾驶技术还不如我们呢,我一哥们愿来也是出租车司机,也不干了,还得交份子钱,哪赶得上我们自在?”黑车司机很是得意,“我们,啊,车上都有这玩艺,以后你在开区看到这种牌子,都是我兄弟,那我的名片就管用。”
“噢!”黑八恍然大悟接过名片,名片很简单,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
“看,那个前面放个福字的,他们是一帮,跟我们不搭边。”
窗外驶过一辆普桑,窗前放着一个“福”字,“我们都有关系!交通稽查看到这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看到这个禁止吸烟的牌子吗?你有什么关系?”黑八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又递过一支烟来。
“关系嘛,我跟租办、运管处的人都熟悉,我亲戚就在交通局工作,谁敢没手续跑车啊!”
“谁啊?”蚕蛹从后面趴了过来,“我有个同学也在你们这儿交通局。”
“我的关系很硬,”出租车司机吐了个烟圈,“岳文,交通局局长!”
“你是?”蚕蛹打量着这个一脸黝黑的司机。
“他大舅子。”
大舅子?
可是据黑八与蚕蛹所知,葛慧娴是独生闺女,没有哥也没有弟,这什么时候又蹦出个大舅子?
“大舅子你好,”黑八吡笑道,“那他怎么不直接把你招到交通局?坐坐办公室,看看小报纸,喝喝小茶叶,那日子多舒坦。”
“我不愿意去,累死累活的,还挣不了几个钱,我这人屁股坐不住。”黑车司机豪迈地嚷嚷道,“公务员一个月那俩工资,我还看不上呢。”
黑八与蚕蛹立时不作声了,得,让黑车司机给鄙视了!
目送大舅子开车离开,二人都有些兴奋,这半天下来,摸的情况还不少,嗯,开区有黑车团伙这是毋庸置疑的了,团伙也很好辨认,“福”字和牌子,这将来是一抓一个准。
“瞧吧,一些乘客认为人家有“熟人”,举报了也不会有结果。”黑八总结道,“所以干脆连举报也不举报。”
还有一点,因为图便宜,不少乘客选择与这些司机联系,而外地人即使被宰了,人早已离开开区,也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我们当地人为什么不举报?”蚕蛹问道。
“一是因为实惠、便宜;二是不敢举报,因为这些乘客的手机号都被车主保存,甚至有的司机短信变相威胁,他们也不敢举报。”黑八笃定道。
“歇歇,歇歇,中午吃什么?”这坐了一上午的车,蚕蛹不干了。
黑八踢了一脚坐在路边石上的蚕蛹,“蛹,知足吧,想当年,文哥拄着拐杖,愣是爬上了山,我们俩身上的短袖,都能拧出二斤汗来,啊,下那么大的雨,拄着拐在门外等着投资商,站了一个多小时,你这坐车还叫起苦来了?”
黑八递给他一支烟,掏出火机,眼神却愣了,火苗差点把蚕蛹的眉毛烧掉,唬得蚕蛹慌忙站了起来,却一跤跌进跑边的花坛里。
“他奶奶的,怎么交通局的车也拉客,也成了黑车了?”
前面,一个小姑娘正坐上一辆面包,挡风玻璃下的牌子上赫然是“交通局运管处”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