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工作有连续性的。”霍达说得有气无力,他明白,这是现实,也是实话。
“连续性又能怎么样,”出租车司机丝毫不顾及霍达的面子,“份子钱这么高,一天下来挣的这点钱都给出租车公司了!”
“多少的份子钱?”霍达又问道。
“一个月五千一,我一睁眼,就欠公司将近二百块钱。”牢骚,满腹的牢骚,“你们回哪里?”
霍达一愣,盯着副驾驶上的岳文,岳文笑道,“我们,回哪里?不是去汉北水泥厂吗?”
“嗯,你们是水泥厂的客户,但是这个时候吃完饭喝完酒了,正是应该潇洒的时候,怎么又回厂里,不对啊。”
霍达与刘卫东对视一眼,看来出租车司机常年拉客,什么人也能碰到,一些人的作息规律他们是摸得很清楚的。
同样,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犄角旮旯,甚至一些特殊人群的生活,他们也最熟悉。
他们不仅看到这个城市白天的样子,也看到了这个城市晚上的样子,不仅看到了这个城市光辉的一面,也看到了这个城市肮脏的污点。
“我们有事。”岳文掩饰道。
霍达却一搭无一搭跟司机聊着,司机一路痛骂出租车公司,痛骂份子钱,痛骂两桶油,但霍达现,开车打手机、短信、车外抛物、乱打远光灯、不按规定乱变道等违规行为,这个司机身上几乎占全了,看得霍达直皱眉头。
终于到了灯火辉煌的汉北水泥,岳文刚要掏钱,霍达却把话接了过去,“多少钱?”
“五十五。”
“多少?”霍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不是说二十四五块吗?“怎么这么贵,我看看计价器!”
“计价器坏了。”司机很干脆。
霍达看看岳文,很恼怒。
岳文忙道,“怎么会坏了?”
“也不是专门为你们坏的。”司机强辞压理道。
“那是专门为谁坏的?”岳文吡笑道。
“你抬杠是吧,抬吧,抬一分钟就是一分钟的钱,给你计费啊!”
“计价器不是坏了吗?”秘书长刘卫东气不过,也插了一嘴。
“手机上有秒表,你们不知道吗?”
霍达脸色都青了,“那你刚才不是说二十五吗?怎么现在多了两倍还多?”
“晚上跑老区,价格翻倍,你们不是第一次坐车吧?”司机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
“给他。”霍达气着了,不想再理论,掉价,丢人,跌份!
岳文一下抽出一张一百块,递给了司机。
霍达已经推门准备下车,可是忍不住又坐了回来,“不是五十五吗?你只找了四十。”
“我没零钱。”司机很恼火。
霍达更恼火,他一指周边的店铺说,“到商店里可以换零钱,我们等。”
“零钱现在有多宝贵,谁换给你啊!”司机象看外星人一样嘲笑道,“你在车上坐着还得收钱,我下去一趟再回来,有没有零钱还不一定,但时间肯定会超过五块钱,你们还要再付我钱。”
司机拿出一摞钱,按亮车内灯,“给你一块钱,要不要?”
霍达气得一下转过脸去,推门下车,车门在身后出一声闷响,一个工高官,让一个司机拿一块钱就给打了!
这传出去真不好听!
“有意见吗,把我的门摔坏了你得赔,不就是多收你三五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