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盐碱地,就是当年陈江平背诵保尔柯察金名句的地方,也是新婚之夜,他携蒋晓云前往的地方,这是希望之地,是理想之地,也是展之地。
“前期为什么压着,条件比较成熟了嘛,我们沙总就想见一见迟书记,集团夏总也有这个意思,”尼亮以前是这家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现在则是金科秦湾分公司的副总了,“你怎么压着不让见?”
“这不是见着了吗?给迟运通一个惊喜不行吗?”岳文笑道。
惊喜?
“你从不给人惊喜,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吧?”作为四哥,尼亮对这个大学时代的鬼子六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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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岳文跟在迟运通后面,“坐我的车。”迟运通吩咐道。
车子在繁荣与灯光中徜徉,最后到达了海港酒店。
“拆迁任务比较重,嗯,还有体育场,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了。”迟运通似乎很感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鼓出的眼睛,这是深度近视的标志。
“迟书记,您不说我也要找您汇报,这个拆迁任务我接不下来。”岳文跟在迟运通后面进了一间茶室,冯骥知道两位领导有事要谈,把门关上守在了门外。
“噢,为什么?”迟运通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岳文有能力,也有个性,这一点他知道,这样的干部从来不会任人摆布,服服帖帖。
“说实话,迟书记,体育场我现在都是捉襟见肘,我召集会议,中层干部过来开会,布置任务基本上是中梗阻,体育场……..”
“你大胆干,工委管委给你作主,我给你作主。”迟运通打断了他。
岳文一咬牙,“体育场这三个场馆的建设周期很长,我遇到一次麻烦找您一次,次数多了您也会烦,体育场的建设我全力以赴,这个金科新城的建设,我能力不行。”
“你能力不行?桃花岛核电站那么大的项目都拿下了,”迟运通脸一板,“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感觉能力不够。”岳文直视迟运通的眼睛。
“你对工委免去你的党工书记和交通局长的职务不满意?”这句话就很诛心了,门外的冯骥把心提了起来,服务员过来,他一挥手打走了服务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组织把我放到哪个岗位上,我就干哪个岗位的活儿,不在其位要谋其政,我痛苦,别人也痛苦,”岳文看看一脸寒霜的迟运通,“与其都痛苦,不如我不参与,认真搞好体育场馆建设。”
迟运通还是板着脸不说话,良久才道,“你是想向组织要官吗?!”
语气很压抑,让门外的冯骥把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
“要官?多大的权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岳文笑着给迟运通倒上水,“迟书记,我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迟运通不再说话,他扶扶眼镜,“好,你先回去吧。”
很快,包间里又坐进四个人来,有秦北区区高官陈江平,还有市委办一个副主任。
“今天定了,这一届啤酒节齐书记决定更换举办场地,现在到瞪眼睛的时候了。”市委办的副主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