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平原的所在并不开阔,是在辽东半岛的南部,西面是二龙山、小黑山等连绵的丘陵地带,东面则是滔滔黄海。和高丽半岛隔海而望,南面则是挡住金州半岛入口的大黑山。
由于北伐军已经在大黑山上依托险要构筑了简易的要塞防御体系,挖掘了壕沟,立起了木栅栏。布置了鹿砦拒马,还筑起了炮台。虽然不是固若金汤,但却是塔察尔不愿意用宝贵的蒙古性命去强攻的防线。因此。塔察尔才会选择相对开阔的沙河平原作为决战的战场,又用强娶“郭芙儿”为手段,逼陈德兴出来会战。
而在得到了陈德兴将于八月十三前来沙河“会盟”的消息之后,塔察儿不敢掉以轻心,立即就下令全军在沙河平原上面展开布防!
塔察儿预备用坚固的防御先立守势,待消磨了陈德兴的锐气之后,再以铁骑反攻,一举将之击溃。
如果从高处俯瞰,此时的沙河以北,背靠黄海的大片平原上,正有绵延的寨栅草草竖立起来,都是新砍伐的木料。还有星星点点的人影,正在平原上挖掘壕沟,搬运木料。
在这些草草设立的寨栅之后,就能见到正在构筑胸墙的洪福源部汉军,他们构筑胸墙的办法是从陈德兴的北伐军那里学会的。用装米粮的蒲包塞上泥沙,一个个垒砌起来,大约能挡住士兵的半个身子。
在这道胸墙之后,则是一个个用夯土堆砌起来的高台,也不是太高,就是两尺来高,台上同样用蒲包堆成工事,工事后面架设着一台台的石机和床子弩。这种工事布置方法,不用说也是从陈德兴那里批来的——这个时代的蒙古民族是相当善于学习和军事有关的一切知识的。当他们探查到江华岛上北伐军的布防方法之后,便很快学会了用于野战布防了。
一队队的蒙古骑兵,飞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正在成形的大寨,在周遭的草原、山林间驰聘,向西一直逼近了复州,向南一直迫到大黑山脚下。他们似乎是要将整个战场,都牢牢控制在手中!
与此同时,陈德兴的八旗兵也大举出动了!
……
上百八旗兵在山道中经行而过,一匹匹长在塞外辽东的骏马,这个时候正是膘肥体壮,欢快的撒开四蹄,在它们最熟悉的山野中飞奔。而马上的骑士,一个个也都志气昂扬,他们穿着能将身体各处要害遮护的密不透风的皮甲,皮甲外面还罩着黄s的褂子。正是八旗正黄旗的军将——这个“山寨八旗”的八个旗主都是陈德兴兼任,不过正黄旗却依旧是八旗之。虽然装备和待遇和另外七旗相同,但是却和镶黄旗一样,名义上是明王亲兵,因而集中了八旗兵中第一流的勇士。
每名骑士,都将头高高昂着,大声应和着伙伴们出的欢呼之声,手中的马弓都握得紧紧的。在冲出营寨,将去同蒙古人的探马游骑较量搏杀的时候,他们的战意高昂到了极处!
老鞑子杨阿康和儿子杨阿喜策马在这队正黄旗马甲之前,杨阿康微微有凝重之色,而杨阿喜的面容上全是喜色。
此前在复州之役中,杨家父子三人都有功劳,一只手的杨阿过不仅得了墨影娘的信用,还被陈德兴看重(主要名字起的好,还少了一只手),现在是天道教的正黄旗分坛之主。还被陈德兴用做使者,往来于塔察儿军中。
至于老鞑子杨阿康也得到重用——别看他年纪一大把,可是弓马上的功夫,绝不在杨阿喜之下!而且老家伙在辽东的山林里面滚打了三十多年,对地形的熟悉程度谁都比不了,这里就是他家啊!所以,杨阿康被任命为了正黄旗甲队的副参领。
而小鞑子杨阿喜不仅弓马一流,还善用马刀、马枪,拳脚功夫也过硬,据说赤手空拳打死过狗熊!现在是正黄旗右佐队的佐领。这回带着一百余骑和老爹一起出击,就是来割蒙古人的脑袋攒功劳的!
现在是八月十日,距离陈德兴去喝塔察儿“喜酒”的日子还有三天,可辽东半岛南部却没有一丝喜庆的气氛,反倒是刀光剑影打成了一片!
倒不是大兵团的会战,而是几十骑上百骑的小队搏杀!虽然每场战斗参加的人数都有限,但是战斗爆的频繁程度,却到了让人指的地步。交战双方,此时都不愿意将战场的控制权让给对方。所以每天都有数以千计的骑兵,在山丘林地间游走,激烈的交战几乎随时都在上演!
杨家父子率领的百余骑刚一越过二龙山,就迎面遭遇了一队几十骑的蒙古探马,双方顿时就咬在了一起!先是策马飞射,然后又快速退开去。然后又迅速聚拢成群,收起弓箭,拔出弯刀。随后一声呼哨响动,两下的骑士便挥刀策马,向着对方起了冲击!
双方一撞之下,就是血肉横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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