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咬着牙沿着街道走过了大半个平冈城,一路上随时可见被大雪覆盖了大半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居民房屋和沿街店铺内呈现着遭到了彻底洗劫的情景。
这时几个兵丁押着一个神情憔悴、面黄肌瘦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走,快走!”提着腰刀的偏将吆喝着,中年男子被押到了花木兰面前。
偏将向花木兰禀报:“启禀王妃,弟兄们在一间房子里发现了此人,末将见他行迹可疑,就带着弟兄们把他抓了起来!”
花木兰打量中年人一眼,问偏将:“除了此人,是否还发现其他人?”
偏将说:“末将带人把全城都搜遍了,只发现了此人!”
花木兰看了看中年人,发现此人虽然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很有神,很深邃,问道:“你是谁?”
中年人抬头看着花木兰,语气淡漠的反问:“你又是谁?”
“大胆!”偏将一声暴怒,伸手握着刀柄就要拔刀。
花木兰抬手制止,对中年人说:“燕王赵俊生是我丈夫,我叫花木兰!”
中年人闻言急忙跪在地上说:“黑衣卫平冈总旗余化淳拜见花将军!”
花木兰心里有些沾沾自喜,世人听说她的名声并非是因为她是赵俊生的妻子。尽管此人自称是黑衣卫的在平冈的总旗,但花木兰却不能轻易相信他,问道:“你有何凭证?”
“卑职怀中有腰牌,卑职的身份编号是丁庚五三一五,冀阳百户所虽然被毁了,但营州千户所有备份能够验证卑职身份的真假!”
黑衣卫组织极为严密,等级森严,每个人都有一块腰牌,除此之外,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编号,这个编号除了本人知晓之外,只有相关上级官署和黑衣卫总部有存档,存档中还记录了所有成员的详细身份信息,方便查验。
这只是一般明面上的黑衣卫,黑衣卫另有大量暗探和细作,这些人还有两道最为重要的身份验证程序,一道是接头暗号,用于执行任务时与上级接头时使用,另一道是身份验证码。
任何一个黑衣卫的编号都是终身存在的,即便是死去,这个编号也不会被抹去,只能被彻底封存,有相关权限的官员才能翻出档案查案。
而接头暗号和身份验证码不是终身不变的,才特殊情况下可以进行更改,例如重新接头、身份暴露之后等等情况。
站在旁边的李宝走过去从余化淳怀中搜出一面腰牌仔细看了看,腰牌的一面刻画着余化淳的相貌,惟妙惟肖,极为相像和传神,雕工简直出神入化;另一面刻着余化淳官职、所属衙门。
这块腰牌是用铜铸造的,铜便于雕刻,使用专门的模具,一般人想要仿照很容易看出真假。
李宝对花木兰说:“将军,腰牌是真的,至于这人的身份真假,还需要派人把营中千户所的人找来进行查验辨认”。
花木兰听了之后对李宝说:“那就派人去营州,先问问高旭为何平冈城都被摧毁了,营州方面知道现在还没有派人来查看!再去营州千户所找人过来查验余化淳身份真假!”
“是,将军!”李宝答应后转身安排人前往营州。
花木兰对站在旁边的偏将下令:“传本将军令,命飞熊军开始接管城墙布防、警戒和巡逻;命神武军清理尸体和废墟,尽量找寻抢救生还的军民百姓;命龙襄军在城内规划营地营房、拉出警戒线,给各军安排住所,本将军的衙署也要安排在内;命旋风军派出精锐斥候探哨在方圆二十里范围之内探查和布置明暗两道警戒,这个范围之内有任何风吹草动,本将要在第一时间内知晓!”
“遵命!”偏将抱拳答应,转身离去。
花木兰把示意兵士们把余化淳放开,把腰牌还给他,问道:“这里的事情是何时发生的?是什么人所为?除你之外,城内是否还有其他生还之人?”
余化淳躬身抱拳回答说:“回将军,五天前库莫奚人五千人马冒着大雪夜袭了这里,当天夜里很冷,天降大雪,肯定是城防的兵将们懈怠了,警戒和巡逻应该都没有按照平时的要求做,否则不可能被库莫奚轻易得手!库莫奚偷袭得手之后很快攻占了四门,没有人能够逃出去,他们屠杀和掳掠了整整一天两夜,大前天早上大雪停了之后他们才带着抢走的所有牲畜、粮食、物件、财物离去。整座城里,除了卑职之外,只有四十多人活着,这些人全部藏在卑职被抓的那间房子的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