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去请大夫的时候听人说,受伤的不止小萧一个,还有两个也被人打伤了。小萧的伤还算轻的,有一个姑娘的眼珠子都被打出来了。”许志成道。
许茂才听了直摇头,“这那是人做的事呀!”
“这事难道官府都不管吗?”陈三妹气愤地道。
“管不了,都是富家少爷官家子,赔了点银子,这事就了结啦。”许志成道。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之中,半晌,许茂才道:“行了行了,别说那些了,小萧的伤还没好,就先留在城里养几天,等好些了,让老三在来接你回村。”
“好。”萧河无异议。
“俏儿就留在来城里,帮你二伯娘一起照顾小萧。”许茂才道。
“好。”许俏君也没有异议。
“好了,都出去吧,别挤在屋里影响小萧休息。”许茂才道。
许家人离开房间,并将门虚掩上。
萧河幽深无波的双眸闪着一抹凌厉的寒光,昔日风清云淡的儒雅模样消失不见,浑身散着那天踢飞屠粉彩时,曾经惊鸿一现的凶狠气息。一夜昏睡后,脑海中的记忆纷涌而至,他记起了一切。
萧河,不是他的名字,他姓顾,名晞知,是鹤州顾家长房的嫡次子。刚刚醒来时,属于顾晞知的记忆和属于萧河的记忆,交错在一起,令他在那一刻陷入了迷茫,不知身在何处,面对的是什么人?还好他马上想起这几月的经历,现在没有人,他可以好好梳理一下这两段记忆。既然已经想起来了,那么他就必须去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末,找出那些想害死他的人。
顾晞知在静静的梳理着记忆,许俏君也在想事,记得在一份医学杂志上看到,有失去记忆力的人,脑袋再次受到重击时,有可能恢复先前的记忆,失去后一段记忆;也有可能两段记忆都失去;还有可能两段记忆都记得。
萧河是属于哪一种情况?
许俏君想起刚才萧河一直没有使用称呼,那么他极有可能是第一种情况。他不记得这几个月生的事,送花环的事,他应该也不记得了。她应该庆幸他及时恢复记忆,这样就能知道他以前的事,那两个隐患就不存在了。若是他已娶妻,她就不必深陷情感纠葛里。若是他没有娶妻,还愿意和她在一起,也许会是一段良缘。
“俏儿啊,你在哪呢?能进来帮二伯娘烧烧火吗?”陈三妹在灶房里喊道。
“来了。”许俏君应声去了灶房。
吃过午饭,许茂才祖孙三个回了三家村。
许俏君坐在顾晞知的对面,目带审视地盯着他。顾晞知神态自若地吃着田七炖鸡和双米蒸饭,用餐的姿势一如既往的优雅规范。
顾晞知慢条斯理地把饭吃完,鸡吃了半只,搁下筷子,抬眸看着许俏君,“请给我擦嘴的帕子。”
许俏君抽出袖子里素白的棉手帕,递给他。
顾晞知接过有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手帕,擦去嘴角边的油渍。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许俏君问道。
“当然记得,你是俏儿姑娘。”顾晞知心头一紧,这姑娘太聪明了,一点不对劲,她都能觉察出来,只是现在他还不能让人知道他恢复了记忆。
“我姓什么?”许俏君想起许茂才在他面前提及过她的名字。
“你姓许,住在三家村,在家排行第三,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你大姐叫许伊儿,二姐叫许佳儿,弟弟叫宝儿。你大姐一个月前,生了男孩,取名小雷。”
说得都对,但是……
许俏君微微蹙眉,人还是那个人,可是他给她的感觉,却较先前有所不同。是她想得太多,感觉出了偏差吗?
顾晞知没有丢失记忆,和许俏君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摆在柜子上的花环,是他用独特的编织手法编出来送给她的。他还问了她一句话,可惜她没来得及回答,他就昏了过去。现在他不能追问她的回答,他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在这里过安逸的生活。她一向过得简单安稳,他不能自私地将她拖入险境。
“俏儿姑娘,我累了,想休息。”顾晞知靠在床头,微阖双眼。
“你眯一会,没睡着,一会还要喝药。”顾晞知有伤在身,许俏君以为他是真累了,没有想过,这是他委婉的逐客令,把小桌子从床上搬开,放在一旁,收拾好碗筷出去了。
顾晞知睁开双眼,看着虚掩的大门,无声地道:“俏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