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尔尔回到老家县城是在阳历的八月二十九号,她坐了一夜的火车,早上走出火车站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两眼眼皮都在打架,她困倦急了,这次虽然没有去的时候这么挤,可是没有粱于归同行,她胆子小,走的时候粱于归千叮呤万嘱咐说路上坏人多,小偷扒手强盗都是有的,让她自己一路上当心点,在车上也别睡得太沉,所以她根本就不敢睡,眼睛合上一会儿,小小地打个盹她都担心会有人偷走她的行李。
她去外地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走,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多少东西,但是粱于归给她买了一口花俏的小箱子,里面装了给她买的衣服和一些从外地带回来给二婶子家的礼,差不多刚好填满整个箱子。
“姑娘,要坐车吗?可以直接把你送到城里,便宜。”她一出车站门,这头上搭着白汗巾的大汉就迎过来,一路缠着她问,还作势要来抢她的箱子,卿尔尔一不注意手上一送,就让他把箱子从手上扯了过去,一边嘴上说着没事一边直把她往他停车的那块儿带。
“我一个人,去县高中,多少钱?”
“十块,平常都是十五块的,姑娘你放心,不会收你高价的。”
卿尔尔听了大汉的话,心里琢磨着一算计:这边公交车半个小时一趟,只要三块钱,这三轮车贵了三倍的价钱还说没收高价,摆明是瞧着她是个小姑娘好骗,收五块钱她都嫌浪费钱,她连忙叫着“不用了,不用了,我家里人一会儿来接我。”几步上去把大汉放进三轮车的箱子拽了出来,连忙摆手说不坐了,几步就离了大汉几米远,那大汉不依不饶地在后头追她,她赶紧提脚往公交站小跑。
前几天,二婶家打电话过来问她什么时间到,好让她二叔腾空去接她,那天粱于归出门去了,不在家,她觉着自己读书就挺麻烦二婶子家了,这回来坐个车也还要二叔专门请了假来接,实在是过意不去,放在其他人眼里看来,还指不定觉得她这个后生晚辈好大的架子呢,她几句客气的话便婉拒了二婶子的提议。
这会儿,她还在估摸着二婶家里应该在等着她了,再不快点回去,怕是要惹得人着急了,她去外地的时候没带上自己的手机,因为粱于归说没必要带这么些东西出去,外地有座机,这也想带那也想带的,东西一多坐车都麻烦了,所以她索性就带了点贴身衣服就跟着去了,这回来了才现没个手机在身上,走到这县城里还真真是不好联系。
在火车站的站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卿尔尔才等到车,这大热的天热的她满头是汗,碎花衫子的背后也印着汗水,她人也实在是个老实得让人无奈,她把粱于归给她带回来的东西当成比命还重要的东西,说轻不轻说重不重的东西拎在手里硬是拎了半个小时,直到车来了,她上了车,都没敢把箱子放下,这会儿倒不是怕被人抢走,毕竟这是在车上,抢了也没地方跑,她是怕搁在车上的地上把这好看得紧的小箱子给弄脏了。
话说另一边,梁全德下午下班下得早,中午回家就跟赵凤商量好了,晚上的生意不做了,把家里收拾收拾,给侄媳妇腾出一间房来住,想着侄媳妇坐一晚上的火车也是又累又饿的,安排着再提前准备点好吃好喝的,而且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有时候会下点暴雨,火车说不定要晚点,,毕竟一个女人家,天黑了不安全,要是天黑了侄媳妇还没到的话,他还是得跑一趟,把人给接回来的,所以晚班跟人换了,想着早点回家准备准备。
“孩子她爹,我想着一会儿阿妹要回来吃晚饭,时间还早,我给她先做了让她吃了赶紧去学校,她不问就算了,要问起我们吃没吃,就记得说我们俩吃过了,免得她多心。”赵凤就算是之前多多少少说的梁阿妹没有点头答应,但是终究还是默认了的,可是默认是一回儿事儿,他们俩大人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了,就算要等着侄媳妇回来了再一起吃晚饭,但是也不能当着梁阿妹的面说,最好的就是不说,问起来就搪塞地说给留了饭就行了。
“成,你给侄媳妇收拾的房间呢?隔阿妹那边远些,不然在二楼也成。”梁全德是知道自家闺女的性格的,火爆起来是拦都拦不住的,且不说以前怎样,以后怎样,就是现下都万是不敢直接让她撞见侄媳妇的,这住的房间能隔多远就多远,二楼虽说前边有一间房已经是租出去了的,可是这后边的那间预备要租出去的房还没交押金,房间比三楼的还要大些不少,也是可以让侄媳妇住的,家和万事兴,少赚点钱倒不是什么大事情。
“我知晓的,给安排在二楼的,那家还是要租的话,我们就合计合计把楼上天台的阁楼整修整修,去年赚了些钱的,下半年可以商量着请了师傅把楼上再盖上一楼,房子大点租出去也能赚点钱,现在这年头物价都开始在往上涨了,钱都存不住了。”
“后头的事后头再说,快去做饭去,阿妹等会下学回来了。”梁全德催着赵凤进里屋去忙,自己往门外走,这会儿他还是有些担心卿尔尔人生地不熟的,之前也没进过城,先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告诉了她怎么坐车,也不知道一个人坐车过来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