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侠打算今晚就让远征队在这休息,帕斯嘉兰草地是十足的美景,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波洛米尔和莱戈拉斯跳下船,踩着浅滩的鹅卵石把船拖到青翠的河岸上,其他人也都纷纷走了下来,帮忙将这些不算太过沉重的小船推了上去。今晚,他们依旧没有放松,设了岗哨,但仍然没有见到敌人的踪迹和动静。如果咕噜仍然在千方百计地跟踪他们,那么他肯定会露出行迹。
随着夜色越发深沉,阿拉贡也越发不安,即便是费恩烹饪的美味晚餐也不能让他放松下来。凌晨时分,游侠从毯子上爬起了身,来到守哨的弗罗多身旁。
“你怎么醒了?”弗罗多问,“还没轮到你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阿拉贡答道,“不过我睡梦中有种威胁和阴影一直在增长,你最好拔出剑来。”
“为什么?”弗罗多说,“附近有敌人吗?”
“我们看看刺叮怎么说。”阿拉贡回答。
弗罗多将精灵宝剑从剑鞘中拔出,惊愕地发现剑锋在黑夜中闪着淡淡的蓝光。“奥克!”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量,“离我们不是很近,但也足够近了。要叫醒其他人吗?”
“这正是我担心的。”游侠说,“不过,也许他们不在大河这边。刺叮的光很微弱,有可能只是表明魔多的奸细在阿蒙肖的山坡上游荡。但是,在当今的邪恶时日里谁知道会出什么事呢,要知道米那斯提力斯已经保障不了在安都因大河上航行的安全了。
明天我们行进时一定要非常小心,现在还不需要叫醒他们,只不过我们需要更加认真守哨了。”
白昼来临时,远方的天色中烟灰色与深粉色交织在了一起,东方的天际低垂着一条条乌云,像是大火中腾起的浓烟。晨阳的光线从下方照亮了乌云,在云朵中燃起了暗红色的火焰,但不一会,太阳就爬到了乌云上方,升入了晴朗的空中,给托尔布兰迪尔的山顶上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远征队的成员一一醒来,阿拉贡向他们说明了昨晚刺叮的光芒。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惊慌,所有旅人都十分清楚,魔多的爪牙一直徘徊在他们附近,他们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提高警惕而已。在所有人都吃过饭后,游侠坐在了旅人们中间。
“这一天终于到了——这一天,必须做出选择的一天,我们已经拖延很久了。”他说,“我们远征队结成同盟跋涉至今,接下来该怎么样?我们该随波洛米尔转而向西,奔赴刚铎的战事,还是转而向东,前往恐怖与阴影。抑或是我们该分道扬镳,各自选择走哪条路?无论我们打算怎么般,都必须尽快决定,我们不能再次久留。我们知道,敌人就在东岸,但我担奥克可能来到大河这一边了。”
但游侠的话并没有人接下来去,除了波洛米尔,恐怕没有人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阿拉贡首先对弗罗多说道,“这担子还是要落在你身上,你是当时会议制定的持戒人,你要走的路,只有你自己能选择。此事我无法给你建议,我不是甘道夫,尽管我已经努力担起他的重任,却不清楚他对这一刻怀有何种计划或希望,如果他确实有过打算的话。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哪怕他此事就在这里,选择也还是在你,这是你的……命运。”
说到最后两个词的时候,阿拉贡看了眼巫师,但小法师却没有任何表情,而是低头沉思。
“我知道时间紧迫,但是我还无法决定。”过了一会,弗罗多才说道,“这担子很重,请再给我一个钟头,我会作出决定。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亲爱的山姆,我需要一个人待一会,还请别跟来。”
阿拉贡同意了霍比特人的请求,但他要求弗罗多别走远,别走到听不见远征队的呼唤的地方,那把刺叮剑的光芒已经足够说明这里的危险了。
弗罗多起身走开,虽然其他人都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弗罗多,但山姆却看到,波洛米尔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远的霍比特人,直到弗罗多走出众人的视野,走进了阿蒙汉山脚的树林里。敦实的园丁又转过头去,看到巫师正用翠绿的眸子盯着波洛米尔,山姆打了个寒颤,他现在觉得巫师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但他不敢问,一点儿都不敢。远征队沉默地围坐在那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
波洛米尔犹犹豫豫地开口说,“我想……弗罗多可能有些危险,他不应该到处乱走。如果阿拉贡说得没错的话,这里很危险,一个霍比特人可应对不了那些危险。”
“虽然波洛米尔这么说有些轻视霍比特人,但这是事实。”阿拉贡说,“让波洛米尔去看看也是好的。”
小法师突然说到,“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
“波洛米尔只是担心弗罗多的安全。”阿拉贡说,“这是出于关怀。”
“真的吗?”小法师的语气严肃了起来,“难道真的不是因为你也想如此吗?”
“你们在说什么,费恩?”费恩的话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希瑞心直口快地问了出来。
但阿拉贡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小法师话语下隐藏的意思:是不是因为波洛米尔要返回米那斯提力斯,而让波洛米尔去影响弗罗多,让弗罗多选择向西行,这样一来他也能回到刚铎?
“我绝无此意。”游侠脸色苍白地回答道,“我只是担心弗罗多的安全。”
波洛米尔也听懂了费恩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难道你认为我会用自己的想法去影响半身人?这是严肃的指控……”
“那么让我和莱戈拉斯去吧。”费恩锐利的眼神让波洛米尔忍不住移开了视线,他说,“或许希瑞也可以来,因为我们一直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个世界,人类的王权对我们毫无意义。而精灵也没有太多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