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好防毒面具走出办公区,杨威和任菲两个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刚刚进去的时候院子里还全是军装,这么一会的工夫就多出无数穿得五花八门的幸存者,他们哭哭啼啼叽叽喳喳熙熙攘攘,幸存者们向每一个经过身边的战士射出感激的目光,控制不住情绪的年轻女生笑着哭着拥抱每一个她们能看到的战士,也不管战士们身上带的零七八碎是不是硌得慌……战士们可不敢享受这样的待遇,他们身上还挂着大堆的子弹和手雷呢,这要是一不小心拽下手雷的保险拉环什么的,乐子可就大了。
也有机灵的战士飞快地跑回帐篷把枪收好,脱了战术马夹再冒出来。
半个临时营被他们闹得像开了锅一样热闹,若不是办公区和战士们的宿营区加派人手上了双岗禁止幸存者接近,另外半个营地肯定也安静不到哪儿去!
另外还有几十人正排着队进入办公区,他们都是身强力壮背着步枪的男人,几个军官正在收缴他们的武器。
不知道是幸存者们觉得这里已经安全了没必要配戴防毒面具,还是防毒面具还没配发到他们的手上,在场的幸存者绝大多光着脸孔,火红的夕阳照在他们脏熙熙的脸上,泪水里满是欢笑。
杨威轻轻一叹:“忍一忍吧,光是给他们准备吃的就能累死炊事班,打饭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呢,我先去交枪,拿两袋单兵食品咱俩将就将就吧。”周镇民催得急,时间不等人。
任菲戒备地瞪着幸存者中到处拉人拥抱的女生,拉着杨威远远地绕过欢天喜地的幸存者,对那几个不断和幸存者拥抱的战士投去鄙视的目光,特意用自己挡住杨威。
加岗只是为了挡住幸存者,两人顺利地通过四道岗哨进入宿营区——他们脸上的新式防毒面具和身上的疫区作战服就是最好的身份证明。
杨威找到自己班的帐篷简单地向萧宇说明情况,三个人一起到临时的枪库交枪签字,完成了交接程序——他交的只是步枪。
萧宇伤感地捶了杨威肩膀一下:“关键的时候你小子没怂,自己小心。”说完转身走了,扦的背脊慢慢消失在渐渐昏暗的夜色里,竟然显得无比的寂寥。
周团长亲自派人来找杨威,再加上从军里直接下达的任命副班长的命令,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萧宇从军六载,送走了五批战友,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见面的机会!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啊!
别看和杨威相处的时候很短,杨威还不是个真正的军人,可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在执行任务,其中不乏生死攸关的紧急情况,共同的战斗经历让他认同了杨威这个不合格、甚至说不能算是军人的战友。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一起扛过枪,一起腥风血雨地从活死人堆里冲出来,还用再说别的么?
杨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鼻头发酸,猛地冲萧宇的背景喊:“小心你个屁,老子又不是上刑场!”
萧宇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大步走开,没有回头。
“走吧。”任菲挽上杨威的胳膊。都说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可他们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不也是一样的让人看不懂么?她就看不出有什么好伤感的。
杨威抛开莫名其妙的伤感,和任菲一起出了营区,白旭脚边放了个小包,早就在高速公路上等他们了,看杨威和任菲出来,一指身边的轮式装甲车说:“上车吧,马上就要出发了。”
“还有谁一起走?”杨威诧异地反问,她说的是马上就要出发,而不是马上出发,杨威不敢确定是不是口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