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天与仍然的热,虽然凡经进入了秋季。可满六酬片翠绿,镇外的田地里大片大片的玉米地长满了饱满的玉米穗,似乎空气里也飘满了香气。
除了每过几天就会有驻军派出专业人员设备对全镇做一次大面积的消毒外,四泉镇的生活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任菲的到来甚至说已经是镇子里最近一段时间最轰动的新闻,几乎是一夜之间,老杨家的大小子带里个漂亮媳妇的新闻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镇镇子太小了,家家户户都熟悉得不得了,突然出现的任菲可以说是唯一的生面孔。
现在任菲出门,走到哪里都有人和她打招呼,偏偏她还谁也不认识!倒是带着她出门的杨威倍儿有面子,不断地和碰面的乡亲打招呼:“李二婶”王四哥”,六子是我呀,认不出来了?”
而大家的回答也是各不相同:“呦,这可比走的时候俊多了”你小子真有福气,这么漂亮的媳妇你也能找着,上辈子积德了”胖儿,你咋瘦了
每到这时任菲就会一脸微笑的站在杨威身边,静静地听着他和乡亲们寒暄,通常杨威和左亲右邻打完招呼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搂住任菲的肩膀,一脸幸福地把她介绍给大家:“这是任菲”我媳妇儿”
接下来就是另一番寒暄,杨威带着她从街东头走到街西头,一路上至少碰到几十号人,个个都是这一套说辞,大伙倒是全记住了任菲,可任菲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遇到这么多人,除了眼花缭乱还是眼花缭乱,根本谁也记不住。
倒是杨威一直乐在其中,似乎能把她介绍给看着他从小长到大的乡亲也是件非常值得他自豪的事。
任菲从来没看到过杨威这样孩子气的一面,乡亲们的毫不掩饰的当面夸赞常常让她脸红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呢?当然也是乐滋滋的了!
最让她奇怪的还是杨威的父母,杨威直接把她领回了家,两们老人家竟然什么也没问就接受了她。但凡有点好吃好喝的第一个就是喊她。其次才轮到杨威。
虽然只有几天不到,可二位老人听说她是南方人,第一件事就是”虽然她知道两位老人家这样完全是因为她和杨威之间的关系,可还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不过也有件事让她一个头三个大,就是老人家每天看到她,必然三五不时地问起她什么时候才和杨威结婚!
现在的农村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封闭,但人的意识还没有那么进步,别看杨威才二十一岁,还差一年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可镇里面和他同龄的男孩甚至已经抱着孩子满街走了,女孩更是不到二十就当了妈妈!
如果在这个地方二十四五还没成家,相当于城市里三十五之后还没结婚!而仅仅几十公里外的县城,三十岁就没结婚的年轻男女大有人在,令她有一种错乱时空的错觉!
看惯了大都市的喧嚣之后来到这里,就像吃多了大鱼大肉之后得到的清粥小菜,虽然她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是自己最终的归宿,把这里当说她自己的家还为时过早,但是任菲真的开始喜欢上这咋。地方了。
假如电视里不是每天都播报感染区的消息就更好了!
杨威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在任菲不断地催促下才带着手续找到驻军。虽说驻军与当地民政部门的直线距离只有六十几公里,可杨威的档案材料必须从南方军区转到驻军再转回地方民政部门,最让人无语的是他的档案上学时转到了学校,现在学校没了,不知道南方军区从哪里才能把他的档案转回来!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用他操心,自然有专门管事的办理,他只要回家等消息就行了。
回来的时候路地村头,杨威突然发现村口一侧的石坡上搭起了一溜工棚,这个石坡是一座小山的南坡,这一面没泥没土没草没树,只有拐塌的石头。
他小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个采石场,但是因为交通不畅,没几年就开不下去黄铺了,十几年了这里还是草木不生,一直是村里孩子们的乐园之一。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杨威心里顿时生疑窦。
吃过晚饭,杨威拉着任菲出门直奔小山坡,沿着小时候常爬的山路小径一步步登上山顶,翻过村头小山的山脊,正好就是废弃的采石场上方。
以山脊为界,山脊向北是一片还算平坦山顶的草坡,而采石场上方则光秃秃的一片全是石头。杨威拉着她走过并不分明的分界线,再往前,是采石场深入山体的四陷,就像一只蛋糕被竖着咬下一大块。
杨威指着山脊光光的那一面上一块半米多高横放的条石说:“来这儿坐!”他拉着任菲绕过条石坐下,放松地出一口气,小时候我常来这儿,风景不错吧?”
采石场切入山体的缺口正对着镇子,站在山顶向下俯视,几十米高的落差让整个镇子尽收眼底,微红的夕阳下,错落有致的房屋和街上的行人历历在目,几根电线杆子扯着电线联通各家各户,唯有镇子中心的手机信号塔和小山差不多高。再远些的地方,一条宽阔的大河从镇子东侧蜿蜒而过,河水沿着几座小山间的河道流倘,山河水冲刷着山脚。从水线往上两米高的山脚冲得光秃秃的,只剩下和两人脚底下一样的岩石,整齐得就像一条带子沿着水面围在山根底下
“真是个好地方,你个时候过得很快乐吧?不像我”任菲微笑着与杨威并肩坐在一起,眼睛盯着镇子里的主街痴痴地笑,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一股淡淡的晚风吹过,清爽怡人。
“像你什么?”微风吹动任菲额前的短发,让杨威想起她飘散的长发的样子,不由地一声哀叹,那些剪掉的头发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什么任菲摇摇头,垂下视线,没想到正巧落到山脚下的那一溜工棚上,“那是干什么的?我让得前天还什么都没有呢
任菲不想说杨威也不逼她,回答说:“才来的施工队,他们要在入冬前在这片空地上盖出一片活动板房来。”杨威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
虽然远离了感染区可并不等于远离了灾难,身边不断发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过去一个月里的一幕一幕。
工棚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竖起了几根数米高的杆子,正有工人爬上杆子挂灯具,几辆推土机之类的工程机械正在检修,工棚的分布正好让出了采石场前的一片平地,平地上用白色的石灰画出一条条纵横的直线。好像是一幅不合格的棋盘。
任菲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个安置点?”前些年地震的时候就是用活动板房安置了大量灾民,不用说,这里在这种时候建活动板房,肯定是用来安置南方撤离的群众。
这下镇里要添上不少生面孔,说不定外来的人员会比原本的村民更多。
杨威点点头说:“也不知道他们盖的东西到底行不行,我们这儿的冬天最冷的时候滴水成冰,零下三四十度出门喘气冻鼻子,他们能适应得了么?”大部分南方人一辈子都没到过北方,俗话说得好:水土不服!
就算是北方人,每年也都有人因为取暖不当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亡,面对干冷的冬季,外来人在取暖等方面的毫无经验很可能导致悲剧在不经意间发生!
这就像北方人到了南方,对那里炎热的气候不适应一样。
“是么?”任菲一下子想到了两个老人给她添的大堆冬衣!其中包括薄厚不同的几顶帽子手套,另外还有口罩什么的一些小东西,反正现在的衣服也便宜,原来六七百甚至上千元一件的羽绒服遍地打五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