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九讶然,这货竟然把她拎出来示众?
心里头不爽利,做起事情就不讲究。
扬起眸,懒洋洋地瞥着他,“臣妾头晕,没听明白,皇上再说一遍。”
东方昊唇角微微抽一记,直定定地看着她。
灵堂里头有好些人,此时鸦雀无声。
一个个的,眸子瞪得圆,耳朵竖得高。就连跪在地上一脸哀怨地,讨着说法的钱夕眉,也是微蹙了眉头,默默地看着。
楚思九无所谓,手指抚一记额头,“皇上,这里头空气太差,臣妾这几日过于劳顿,体力不支,胸闷头晕,眼前满天星星,您……”
“赐座。”
声音深沉,却不容置疑。
下头立时有人搬来两张圈椅,一张皇上坐,一张贵妃坐。
楚思九眯起眼,瞟向东方昊。恰恰好见着他眸底荡起一道蔫损,看着狡诈狡诈的。
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也就是与他交手过N回的楚思九才能从他的一脸冷寒的板正中,看出他心底的坏。
呵呵,来劲道了。
楚思九憋他一眼,缓缓坐下,一边还不忘挑根刺,“皇上,长公主腰伤刚愈,不宜久站,您是不是……”
东方昊挥一挥,“给皇长姐搬张椅子。”
东方韵难得看东方昊与楚思九的现场,心里头乐着呢。
没料想,天上居然还掉张椅子让她坐,偷偷地给楚思九竖个大拇指,又乐呵呵地坐下了。
阵势一摆开,最尴尬的就是钱夕眉了。
第一,人人都站着或坐着,就她跪着。
第二,人人身上都是干净舒爽,就她一身狗血,粘在身上难受啊。
“皇上。”声音里带了哭腔,委屈得不要不要。
东方昊才刚看到她似的,微蹙了眉头淡瞟她一眼,“出去换身衣裳再来。”
钱夕眉眼泪哒哒,却强忍着内心的悲愤,仪态万千地站起身来。
丹凤眼落在东方昊的身上,眸光里头透着仰慕与爱戴,“谢谢皇上体贴,臣妾……去去就来。”
楚思九微斜着眼睛看着,眸光无波。
正常情况下,男人都会同情弱者,尤其是这种弱中带着小坚强的。这天寡女勾引男人有一套,难怪可以哄东方昊吃这么多顿汤点。
可以打上满分。
不光她这么想,熟悉宫斗的那些个女人们,脑回路都转去了同一个方向。
试想啊,若是自己被洒了一身狗血,估计达不到钱夕眉的这个高度。
这就算是学习了。
便若楚思九所想的,东方昊确是对钱夕眉起了些怜惜之心,甚至还有些小愤怒。
记忆中的那个,亭亭立于桃花树下,眸光莹亮的娇俏女子,如何可以受这样的羞辱?
只是?
他总是没有办法,把钱夕眉对应入那个场景。
心底深处,有一种亵渎的感觉。
眸子一挑,还是落到楚思九的身上,老话重提,“贵妃是后宫之,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如何看?
楚思九懒洋洋地靠到椅背上,笑得淡漫,“皇上想听场面话?还是实在话?”
东方昊挑起眉,答得迅速,“自然是实在话。”
楚思九煞有其事地直起腰,认真地答,“实在话便是,臣妾不知道。”
这句话一出,四下里有些哄然。
韩明珠瞪圆了眼,她一直以为楚思九虽然霸道,但她在皇上面前,应该是温柔的吧,否则哪有可能那么经久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