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便找到一张闲置的桌子,又让一个侍女拿来一炷香,约定了两人写诗时间必须在一炷香内,写好之后再交由张彪张大学士评判。王敬之说你如何能请动张大学士,张孝武说那你不要管,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只需要迎战就是,莫非你不敢与我斗诗?
王敬之冷笑道:“既然你想被羞辱,便放马过来。”
这两人的斗诗顿时吸引了一旁的几个闲散书生,当得知此二人以明月楼为题斗诗,顿时纷纷围了上来,随后更多的书生围了过来。也许文人之间的相互吹捧太多了,大家都感觉有些枯燥乏味,甚至有一些无聊。文人之间虽然内心彼此相轻,可表面上依旧装作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模样,以至于大家仿佛一团和气一般。可大家内心里还是满是别人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一的想法,忽然有人在斗诗,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很快被吸引过去。
因为张孝武与王敬之都是陌生面孔,大家虽然好奇但也并未熙攘,毕竟今日入得明月楼的人少说也有二三百多人,大家彼此互不认识也是正常。不过大家看这两人健壮的身材和面相,似乎都是半耕半读的书生,心中便认定此二人出身平民,此时斗诗应该是为了在张大学士面前露露脸。
有人心中暗叫一声:“好一对卑鄙的平民学子,想用这种办法引起大学士的主意,我怎地没有想到。”
所谓斗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辩论,而是需要真正的才华和快速的反应,需要在极端的时间内写出一首情境意词俱佳又能赢得众人称赞的诗句,若是诗句中带着对朝廷的建议或者批评,借咏物而言情才是最好,可若是写不出来,拍拍朝廷马屁总归是不错。
“且看这两个籍籍无名的小秀才,如何斗诗的。”
“既然是秀才,自然是会写诗作赋的。”
“在下以为,赋律写得好,未必写诗做的好。这明月楼诗会,赋律做得再好,总归不如写诗出色的人。但大多数写赋律的人,心思都用在了科举功名之上,反倒在写诗上花费不了什么心思,也写不出什么佳作来。”
“是也是也。”
“观古今中外,写诗最好的人,便是三百年前的诗仙王朝,自可惜王朝二十三岁便因为写诗呕血而死,可叹可叹啊。”
“所以写诗写得好,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真正的一首好诗,哪能三两炷香时间写出来。”
“三两炷香?这二人只约定一炷香。”
“一炷香能写什么?”
“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大学士知道此二人。”
“心术不正者,能做出什么诗词。”
“走吧,走吧,别看了,心术不正的小人写诗,我等何须为其捧场呢?”
“不!不!不!倒不如等二人做完诗后,我等共同点评一番如何?那时候羞辱他们一番,将其逐出明月楼,免得污秽我等文人高雅风情之地。”
“好办法,我等便看看他们能写出什么佳作。”
“我要给大家读一读。”
“兄台你有口音,你说一口川普,不配读诗。”
“我恨川普。”
“……”
王敬之万没想到他们两个小小的书生斗诗,竟然引起众人围观,他本来就是一个低调的人,藏于百姓之中。可如今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将他们围了起来,期间有人还问起他们的身份,王敬之顿时心中有一些后悔,自己不该与张孝武胡闹,更不该如此高调。
张孝武得意洋洋地抖着眉毛,向王敬之示威起来,引得王敬之心中更加生气了,暗道:“今儿我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写诗。”不过越是着急,王敬之心中越是写不出来,他仔细想了一番,自己从前曾写过一首赞美其他楼台的诗词来,便先写出一句上阙:“明月楼台明月阁,九霄挥做若银河。”至于诗词下半阙,却是一时之间写不出来了,好在他心态淡定,看时间还算很多,便一字一句地斟酌写下:“七月龙都观花海,九月牡丹文载车。”
“好!”
顿时有人大声吟唱道:“明月楼台明月阁,九霄挥做若银河。七月龙都观花海,九月牡丹文载车。”
“这首诗将龙都文人墨客之繁盛写的淋漓尽致啊,天下才子,尽数都在龙都了。我龙都每年至此便盛况空前,明年科举大年,必定文墨满京师啊。想一想数千秀才齐聚龙都城,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
“只是这首诗虽然拍足了大家马屁,意境却不足,并未谈论时政与朝野。”
“何须如此意境,当下只要大家开心就好。天下大事自然有天下大人管理,你我并非朝中大员,说得太多,反倒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若是你我写一首诗,作一首词便能平安天下,那还需要朝中大员作甚。”
“是极,是极。”
“此诗虽非佳作,但也称心,可评为中上等。”
“哼!我看平平淡淡。”
“你们看有什么用,若是张大学士看了才算话。”
此时另一边一旁有心思活泛的人,顿时插话道:“如此斗诗,岂能无我?在下杭州马卞,文斗算我一份如何?”说完,这叫马卞的人也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将一旁的桌子并了过来。
张孝武与王敬之一看,嚯,此人面貌惊奇天生异象,虽身材矮小但目光炯炯,堪称奇人奇相。
张孝武忍不住问道:“马兄,你家可有亲戚叫做马云?”
“祖上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可是杭州首富?”
“不是,我那位祖上算不得有钱人。”
“对,杰克马也说自己不喜欢钱,你那位祖上有钱到什么程度?”
“这么跟你说吧,我那位祖上,是饿死的。”
“……”
“你们别聊了,燃香过了一半了,人家早就写好了,你们再不写就来不及了。”旁边有人提醒道。
张孝武与马卞相视一看,忙低头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