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檐下,灯火摇曳。
庭院角落的虫鸣也在此刻陡然安静了下来,檐下两侧,三名女卫从小间的房门有推开的瞬间响了起来:“你做什么——”
作为宫中御长,任红昌统领后宫女侍,武艺上也是不错的,但对面那位宦官出手刹那,让她感到惊疑与本能的恐惧,露出的那一手明显感受到了杀意。
檐下两边响起三道女声,问讯而来的女侍,身形在窗棂划出几道奔行的人影,朝蹇硕扑了上去,下一秒,有人直直被打飞,剩下两名试图拦截,这位宦官看也不堪她们转身拂袖,伸出袍袖的手掌按在抢攻上来的女侍腹上,将对方硬生生推回去数步,却是没有受伤,最后一名女侍捏着刀便是不敢再上去。
袍袖飘飘,翻转负在了后背。
“二夫人要是凭本事上位,杂家还能高看你一眼,若是靠蛮力,刚刚那一击,就是你的下场。”
夜色寂静,蹇硕嘶哑缓沉的语气之中,微微侧过脸来,望着屋中的女子,“二夫人若是有一两个子嗣为主人开枝散叶,或许还有的争,现在主人大业未明,子嗣就只有一个,乱来的话,就是无脑之辈,留在府中也是无用。”
风呜呜咽咽跑过廊檐,一排排灯笼摇晃,任红昌余光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匕,抓着衣角使劲捏成拳头,迈步走到门口,盯着宦官的背影,目光有些复杂。
“公孙允许你这般放肆?!”
“主人没有明说,但也不差,让杂家过来敲打敲打二夫人…….缴你的刀,就是府中不要出现流血的意思,想上位啊,还是要凭本事的。”
蹇硕的声音并不高,却是在安静的庭院里颇为刺耳,他背负双手,朝前走了出去,偶尔抬头仰望天上繁密的星空,轻声叹道:“.…..好久没见到后庭之争了,主人英勇豪迈,配偶岂能是柔弱无能……二夫人该好好想想。”
夜色深邃下来。
待到翌日,蹇硕等到公孙止起床才去做了汇报,后者并没有多说太多的话,大致默认了这个宦官的做法,而且时间紧迫,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停留,毕竟吕布、徐荣在河内与曹操对峙,才是压在心头上的石头,不说二人会吃亏,就怕都是从武之人压不住火气,厮杀起来,以他北地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打长久的战争。
挥退蹇硕后,蔡琰领着正儿追上来,将一件厚实的袍子塞到他怀里:“山中碰到雨天,会有些冷,夫君多带一件衣裳上路方便御寒。”公孙止笑了笑,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一阵。
公孙正在旁边捂着眼睛,脆生生的开口:“爹爹什么时候也带正儿去外面打仗?”
“还早,等你敢杀一只鸡,不怕血的时候,爹就带上战场看看。”公孙止蹲下来捏了捏他青涩、圆圆的脸蛋,“.….到时可不要吓得尿裤子。”
“不会!”
正儿挺了挺小胸膛,笔直的站在原地:“…..不会给爹爹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