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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冬日的阳光要比夏日来的更晚一些。
新平县城门楼上,两道身影,一道颇壮,一道尽显颓废的出现在那里,视线中依稀能够看到的,是正在撤军的唐军,而原本出现在中军的宿与程帅字旗,换成了齐与李。
身材颇壮那人,意气风的仰头狂笑,笑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心情是无比的畅快,大手一挥,指着那些渐渐远去的唐军,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的精锐,数百里送了两千具尸体就这么狼狈的撤了,这就是你的唐军,你的朝廷,你都还没死呢,他们就这么撤了!看到这一幕,你有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绝望啊?”
“呸……”颓废之人朝着那人吐了口唾沫,脸上表情坚定道:“李艺小儿休要张狂,陛下早晚会出兵灭了你,你不得好死!”
“有志气的话谁都会说,可当你死了以后,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呢?最后再说一遍,我姓罗,不姓李!”李艺倒是毫不在乎,打退了朝廷的围剿,心情正爽着呢。
至于带赵慈皓来这里看唐军撤退,无非就是想收复他为自己效命而已,古代可没有什么敌人的大臣我不用这种概念,古代人才匮乏,特别是高层人才,李艺想要造反,就必须要收拢更多的高层人才,文臣武将他都需要。
杀戮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他要的是征服,征服了一个赵慈皓,征服第二个赵慈皓就会比这个容易的多,第三个第四个赵慈皓也会随之而来。
杨岌也是个人物,李艺很欣赏他的忠直性格,所以身受重伤的杨岌,李艺也没有下令处死,而是寻遍全程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用最大的精力去医治他。
“放心,我不会杀你。”李艺呵呵一笑,心情大开的慷慨道:“往日窦建德能供养李勣之父,便是李勣谋事失败之后也不曾动下杀心,我罗艺的胸怀可比窦建德大的多。”
“比他胸怀宽广又能如何?窦建德不还是败了?想成事?白日做梦!”赵慈皓冷哼一声,自比窦建德又能如何?权倾一时,不照样身异处?
“知道我是怎么现你和杨岌想要杀我的吗?”李艺继续挑逗着,见赵慈皓终于有了兴趣,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是齐王告诉我的,不过说真的,如果不是齐王的提醒,我肯定现不了你们的密谋,更挡不下昨日的进攻,甚至都支撑不到昨日。”
“什么?你是说齐王要谋反?”赵慈皓瞪大了眼睛,虽然合情合理,但就是不敢相信。
齐王拿下了程知节,如果要谋反,此时与李艺合二为一,手握近四万精兵,借着这个冬天,甚至能一举攻破长安,如果齐王要造反,又为什么要撤军?佯装败退,撤回长安,趁机难?
“不,齐王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现在的齐王,早已不是当年的齐王。前些日子齐王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而不久,我便收到了李世民的诏喻,意图还不明显吗?不是齐王的提醒,我不会如此谨慎,我不谨慎,也就现不了你们的密谋。”李艺觉得自己这一手玩的很漂亮,齐王一个小小的提醒,或者说是警告,竟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但自己是要成事的人,不像齐王那个胆子被吓破的家伙,越想下去,李艺便越是觉得异常激动,再次指着正在撤退的大军说道:“只是不知道齐王会不会想到,正是因为他的提醒,不但救了我一命,甚至还助我成事,但却会要了他的命?哈哈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慈皓已经觉得有些凌乱,但道理还是分得清,齐王劝李艺不要谋反,出了一道警告,但却阴差阳错的让李艺提高了警惕,然后就有了现在。
但李艺又为何要杀齐王?可现在他又怎么杀呢?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李艺依旧是心情大好,继续劝着赵慈皓:“现在归降,我封你做宰相,日后归降,你只能做刺史,甚至是县令。”
“哼,老夫宁死不降,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老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到机会杀了你这个逆贼。”赵慈皓挺直了胸膛,望着长安方向义正言辞道。
“恩,不错!只希望当你看到两万具唐军尸体躺在你面前的时候,还能这么硬气。”李艺满是欣赏的拍拍手,然后再次指向撤退的唐军。
豳州多山,来来往往的也只有那么一条路,要么就是绕路,大兵团在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开,在这里,藏些兵简直容易的不要不要的。
早已猜到李世民会派兵攻打自己,李艺又怎会毫无准备呢?
在新平的这些日子,李艺可并不是只忙着收复豳州的兵马人才,他同样的也在为李世民派来的大军准备好了礼物,一个绝对可以让李世民终身难忘的礼物。
“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来吧。若是传出去了,后人会说我罗某人不懂待客之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