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提醒,臣会立即组织百姓出城抢救粮食。”
说完了该说的,李元吉再次无所事事的左瞅瞅右瞧瞧,战事到了这里基本上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扫尾的小规模战事。
一方面,城中原有的一千驻军被抽调了八百,而补充这八百的,是不属于军团的李元吉的百余护卫,以及程知节等人的家将,勉强加起来有三百人,新平城依旧是军团的指挥部所在,本应有四千兵力的中军,也只剩下了五百余兵力,并且还要担负新平的防务问题。
另一方面,勉强凑齐了一万七千人的军团,分为四个方向,张亮率两千兵士向北推进至三水,扫清那里的李艺残部。
侯君集率两千兵力南下,由尉迟敬德亲率八千兵士,由苏定方与薛万彻二人担任副帅,直奔李艺的大本营泾州,彻底扫清那里的李艺残部。
事实上后面的过程很简单,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
在李艺战败的前提下,大军所到之处,皆是大开城门的欢迎朝廷军队入城,原本属于李艺的部队,此刻也只能束手就擒,连李艺都败了,他们又能怎样?
十天,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大军便彻底的掌控了豳州,泾州两州的全部局势。
新平城门,当日李艺所站的地方,半个月不到的时间,新平这座普通的县丞,便遭遇了如此复杂的命运。
望着城下辛勤劳作,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的百姓,衣着单薄,可却站在冷风之下,久久不肯离去的身影。
“这些粮食能救一成回来就算是不错的了。”房玄龄叹了口气,他也同样无奈,这些粮食至少有一大半都是被他们破坏的。
但也毫无办法,大军不可能只在能供两台马车通过的主道上扎营,那样营房会排到几十里以外的地方,他们只能破坏城外的良田幼苗,进攻的时候也不能挑着没有粮食的地方去走,这就是战争。
李元吉抬头望了望天,数十日来日复一日,依旧还是那副鸟样,不曾有丝毫的变动,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这个冬天,一片雪也没有下,干涸的大地,隐隐的出现了裂缝,挑水浇灌,松土保湿,能用的办法全都用上了,可依旧是坚持不了几天。
幼苗的生长很缓慢,绿油油的枝叶上散着片片的黄色,本该茁壮成长的幼苗,此刻却是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
“哎!我改变了历史,却改变不了天数!”李元吉无奈的叹了口气。
明知道明年会有大旱,田间会颗粒无收,大量的百姓因为饥饿而死亡,自己本可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反正不管粮食怎么缺,自己身为齐王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的。
或许是心中的那丝善良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自己不忍看着那么多百姓被活活饿死,即使会被人看出点什么,自己也决不能坐视不管,哪怕只有小小的提醒。
“什么?”房玄龄有些迷茫,不过却是故意的迷茫。
这段时间与李元吉的接触,让房玄龄现了李元吉的不同之处,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多了一些善良与谅解,没了暴躁的脾气,多了一些耐心,对谁都是这样,为了帮助程知节提高自己,甚至不惜得罪了他,曾经有那么一刻,房玄龄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帮助李世民造反是不是对的?
唐人没有允许是不准观天象的,否则就是要造反,论处的罪名也是造反罪。
不过也没有字面上的意思那么恐怖,普通百姓夜间闲的蛋疼看看星星还是没人管你的,禁止的是天象。
李元吉的行为,似乎已经超越了这一底线,难得糊涂的房玄龄,这次决定装一把糊涂。
“躲的结果只会是横尸遍野,瘟疫横生,整个王土哭嚎声一片,百姓妻离子散,九死一生。”李元吉继续望着天,如果祭祀有用的话,他宁愿天天祭祀祈祷,可他知道祭祀没有任何作用,知道为什么祭祀没有作用,所以他不奢求用这种方式去求雨,他想用更直接,更有效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房玄龄愣愣的看着李元吉,有些不明所以,这几日李元吉每天都会来城墙上看城外劳作的百姓,然后每日都是这般闷闷不乐,只是今日不同的是,他开口了,讲了更多让自己听不懂的话。
“明年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