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好处大大滴这句话后,郑善果恨不能一头撞死在火锅里。
三十万石,就是把李元吉给卖了,他也筹不出这么多钱,郑善果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接受被齐王胁迫,但绝不能接受赊账,郑家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当下斗米值绢一匹,钱六百,殿下可知三十万石又是多少?”似是察觉到哭穷毫无用处,郑善果果断的换了种方式,你要买可以,就算买完也行,但是你得有钱。
“一石米就是十匹绢,钱六贯,三十万石,不过也就是绢三百万匹,钱一百八十万贯而已。”李元吉运用着算数口诀,轻松几秒便是得出了答案,虽然自己也被这个答案给惊的不轻。
自己从未关注过长安的粮价,也从未想过郑家的存粮竟然价值三百多万贯,那是个什么概念?
不过只是震惊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李元吉便给自己找到了开脱的答案。
现在粮价高那是因为隋末战乱这么多年,粮食的产量低,加上近来关中缺粮,所以粮价高,如果放在几年后,这三百多万贯怕是得直接缩水数倍。
“卖的出去才是钱,卖不出去的,只能留在手里霉!”李元吉继续说道,自己买,肯定不会按照市价去买,又不是凯子随你宰。
“可没有钱,臣也不好向家族交代,见不到钱,郑家于各地粮仓也绝不会放粮。”郑善果果断的提醒道。
郑家的优势在于老窝位于荥阳,坐享中原粮仓,几十万石的粮食只需数年便可攒够,而当下整个唐朝,除了郑家以外,其他任何一个世家也绝不可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甚至要好几家的存粮才能跟郑家相持平。
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了,郑善果决定索性与李元吉谈谈价格,谈谈交易的方式,反正这笔买卖就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半用茶叶相抵,另一半……”李元吉故意顿了下,见郑善果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与犹豫,这才继续开口道:“另一半就是本王所说的好处,出兵以后,郑家携粮跟在大军后方,以马、牛、羊作为货款!”
“价格呢?”郑善果已经彻底的心动了,这件事的操纵性暂且另谈,单单只是这些条件,就足以让他赌上一把。
“茶叶十贯一斤,马按质量,上等战马四十贯一匹,中等战马三十贯一匹,普通战马二十贯一匹,上等牛二十五贯一头,中等牛二十贯一头,普通牛十五贯一头,牛犊子十贯一头,羊一贯两只。”李元吉早就想好了对策。
同样受制于物价横飞的影响,上等的突厥战马到了长安,售价通常在八十匹绢至一百匹绢之间,绝世战马的售价会更高,而换算过来,大约也就是五十至六十贯,而这只是行市价格,如果市面上马匹太少,价格会更高,只需要将这些战马带回来,一匹就能获得七八贯以上的利益,绝对的划算。
李元吉的报价让郑善果听的蠢蠢欲动,粮食的确要卖出去才算是钱,现在百姓穷的一干二净,就是把售价降低一些,他们也绝不可能把这些粮食全部卖出去,除非是拿地来换。
但郑家的地已经够多了,拿地来换也只是最后的选择,但是战马却不同,换句话说,投资战马,就等同于政治投资,并非只是简单的利益投资。
“我需要跟家族长老商议一下。”饶是动心,郑善果也不敢独自做出决定。
“本王的价格是降了,你的粮价也得降,本王喜欢的是公平。”李元吉再次提醒道,时间不多,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来回扯皮。
郑善果点了点头:“我会一并向长老提出来的。”
“那好,本王等你消息!”李元吉站起身子,拍拍手,直接离开客堂,打算前往下一家。
“殿下,您的锅……”
“送你了……”李元吉大手一挥,联同没有吃完的食材一并送给了郑善果。
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郑善果,待李元吉走远以后,连忙返回客堂,命人取来一双新的碗筷,狼吞虎咽的吃着。
暗道,早就听夫人说这火锅不错,今日一尝,果真如此!
……
用同样的方法,李元吉很快便搞定了长安城中的其他几个世家。
但其他家并不像郑家那般财大气粗,几家加在一起,勉强也就凑了将近二十万石粮食出来。
五十万石粮食很多,但也不多。
翌日,李元吉命春华贴出告示,大招木匠,会做马车的优先。
一时间,整个太平坊瞬间重新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工地,做车轮的,做车架的,到处都是忙碌的工匠,无一例外,李元吉这次命人做的正是四轮马车,这种载货量更大,更轻便的马车,无疑将会引领大唐新的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