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便在心中数落人家的不是,现在反而被打脸,虽说没人知道,但自己心里却过不去这道坎。
大老远的便瞅见一大票人朝着村子走来,刘善将分粮的任务交给其他人,而他自己则拿出准备好的资料,静静的等候着队伍的到来。
大部队并没有进村,刘措带着闵贤,以及一个军官还有几个兵进了村子。
刘善连忙上前迎接,将手中的资料递上,脸上没有丝毫傲慢的表情道:“小民刘善见过闵县尊,家父因年纪大了略感疲惫,此时正在家中歇息,小民以命人前去唤醒家父,小民先替家父为闵县尊赔个不是,这是刘家可捐出的粮食簿,请闵县尊过目!”
“无妨!无妨!刘公年纪大了,就让他好生歇息吧,吾观这里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待刘公醒来之后,吾便亲去拜会!”闵贤连忙制止刘善去唤醒刘父,人家没有傲气,闵贤这个县令身上也没有官僚气息,也官僚不起来。
……
“捐了近四千石?”
万绿丛中一抹红,在全国各地纷纷告急的时候,泾阳县却是传来了喜讯。
所有的地主都等着官仓告急,然后好接力官仓救济万民,好从中狠狠的赚上一笔。
像刘家这种一口气就捐掉近四千石粮食的,倒是万古一来头一遭。
亲自查阅了名册,清点了仓库,闵贤回到泾阳县之后,立即写了这封奏疏送到了雍州府。
若是平时,李道宗一定会认为刘家肯定是犯了事,想捐粮自保。
但是现在这个时刻,李道宗也不敢耽搁,直接拿着闵贤的奏疏来到了宫中。
“是,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千八百石,刘家本是想留下二百石自用的,泾阳县领闵贤觉得不太好意思,三千八百石后的零头就没有要,也一并留给了刘家。据闵贤奏疏所讲,在捐粮之前,刘家曾给村内百姓施粮每人一斗作为备用。”李道宗继续说着,手中拿着的奏疏,仅他一人看过,目前也只有他才最了解情况。
“拿来朕看看!”三千八百石,是这段时间李元吉听过最小的数字,可这却是收入,而非要粮。
对于全国而言,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塞牙缝的,但对于泾阳县来说,却是救命的粮食。
奏疏上写的比较清楚,闵贤自然不会只汇报有人捐粮这件事情。
在汇报的同时,也将刘家的情况大致的讲了一遍。
刘老爷子年过六旬,平日在村中风评不错,长子刘措,天性平庸,但也无大错,属于中规中矩的类型,次子刘举,性格浮夸,喜仗势欺人,十里八乡有名的二世祖,刘老爷子颇为头疼。
幼子刘善,天性聪慧,自由善于读书,曾参加了上一次的科举考试,但并没有通过第一轮的测验,后此子在家自学镇北书院的课本,闵贤对其更是赞不绝口。
如果不是级别不够,闵贤这份奏疏倒更像是对朝廷推举人才的一封举荐信。
“这个刘家不简单!”看完了这封奏疏,直觉告诉李元吉,刘家所谋颇大,但是,自己喜欢这种聪明人。
如果掌控的好,这种人用起来很顺手,当然,若是用不好,也会伤了自己。
房玄龄也接过那封奏疏看了一遍,意见与李元吉几乎相同。
这手操作实在是太让人熟悉了,不过也能看出操作此事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若是加以引导,未来必定会是个不错的官员。
奏疏很快便传给了其他几人,在场的都是将来要入阁的人,这些日子也是没事就往这里跑,想多蹭点热度。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一直矜矜业业整理着兵部的杜如晦忽然开口道。
什么恩怨都成了过去,剩下的问题,是大家要一起去面对的。
继续说道:“臣觉得陛下应当封刘氏为泾阳县子,以示奖励!”
“县子?区区三千八百石粮,就能封子?此事若传出去,令天下人如何看待?”魏徵充分展示了自己反派的角色,永远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唱反调的。
但也不是什么事都唱反调,三千八百石粮,就算朝廷想奖赏他们,给个九品,或者八品的官职就可以了,直接给个正五品上的县子,又不是战功,凭什么?这不符合规矩。
李元吉淡淡的回应着:“此一时彼一时,若能以一个县子的爵位带动各地地主纷纷主动捐粮,如今大旱何足挂齿?玄龄,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