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盟友固然是好,焉耆的友好态度,相当于唐朝在西域有了一个更靠西的桥头堡。
但他却并不想总是参与到战争中去,那样风险太大,说不定哪一次就翻车了。
而按照许靖的想法,他的商队应该是本着能谈就谈,不能谈就挑个事,挑完事就跑,然后让军队来搞事的。
他本身只负责搞事,而不负责平事,不然这八百人的军队,又能抗住多少次?
但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境况很不妙。
自己想走的想法,只能暂时搁浅下来了。
至少在焉耆安全之前,自己是走不了了。
不说外面还有多少突厥人安排的军队,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全军覆没,而在这种情况下,唐军也不可能,没有精力去分兵救他们。
离开,反而不如待在焉耆安全。
而且还有可能带来另一个负面影响,让刚刚处于蜜月期的大唐与焉耆,有可能会因此而崩裂。
所以,自己非但不能走,反而还要协助他们保住焉耆,至少也要保住焉耆城的安全,等到大军到来为止。
“好!好!本王这就遣使去伊吾,顺便去一趟长安递交国书!”许靖的话,让龙谷心中松了口气,只要唐军答应了就好,焉耆虽然扛不住这么多敌人的进攻,但是扛上几天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必然要向大唐靠拢了,以后甚至没有重回西域的可能。
悄悄的看了眼许靖,这个年轻的有些可怕,却又肩负重任的唐使。
龙谷很纠结,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能不能说出来,该不该说出来。
“唐使果真是年少有为,本王的几位王子有比唐使年纪大的,也有不如唐使的,可他们的表现与才能,却不及唐使的一成,本王很是担忧啊。”不知道该不该说,只能先进行一番试探,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是否年少有为,要看肯不肯给机会,若是有足够的耐心,铁杵亦能磨成针,更何况是人呢?”既然不能走,还要帮着守,许靖也就彻底的死心了,与其心惊胆战的,何不坦坦荡荡?看还能不能做些其他的努力?
比如说现在,龙谷这么一说,倒是让许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之前在镇北书院的时候,皇上曾经到那里讲过话,也算是上了一堂课,虽然那是唯一的一堂课,但却给他们那些学子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而直到现在,许靖才真正的体会到,意识到那一堂课的重要性,仔细的回忆着当日的情形,悠然道:“本使本是落魄书生一个,因饥饿而不得不移民镇北,皇帝陛下在那里开设了书院,一座与其他各地都不一样的书院。本使只在那里学习了两年,便考取了功名,幸得陛下宠爱,本使才有了这个机会。而在书院中,本使最经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与其闭门造车,不如出门合辙。”
“贵使是让本王送王子到镇北?”龙谷愣了下,所谓的送子,其实也就是送人质过去,这是以前经常用的方法。虽然不知道镇北是什么地方,但从许靖的口中判断,那里应该很不错。
“不是镇北,而是长安,长安的书院马上就要开始了,送些王子过去,几年之后,他们便可以带着更先进的思想回来,到那时,焉耆的国力必将日进千里,不说多的,十年之内,将焉耆打造成西域最强之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许靖摇了摇头,镇北那是什么地方?天下学子都想去的地方,像这种外邦的王子,能去镇北吗?当然是去长安,学一些他们应该学的东西。
如果要统治一个国家,甚至是奴役一个国家,最好的方式并不是出兵征服他们,打怕他们。
而是要让他们全部接受你的文化,那种深入骨子里的问话。
只有这样,长久以往的才能同根深化,让他们对大唐,对中原王朝产生依赖感。
秦汉之前,各地闹着独立的例子可是有不少的。
但经过几百年的同化,到了西汉中后期的时候,基本上已经没有闹独立的了,即便是有,那也是造反,自己想当皇帝的。
许靖认为,对于西域也应该使用这种方法,最开始只是让一些王子去那里学习,接受汉文化的熏陶,久而久之,要将这种风俗全面的带到各地,甚至是取代他们本有的文化,只有文化上的统治,才是长久的统治。
虽然自己这辈子是看不到了,但总要有人来做这个开头不是吗?
“这……可行吗?”龙谷有些犹豫,本想试探一下看能不能举国内附,但现在看来,许靖倒是给他出了另一个主意。
许靖微微一笑,倒是没有开口。
只不过若是让许靖知道了龙谷之前的想法,怕是他只能恨的不能给自己两耳光,本来是可以将焉耆纳入大唐版图的,结果硬生生的让自己给变成了现在这样。
“唐使,本王还有一个想法!”许靖话说一半的态度让龙谷有些难受,但不管怎样,眼前的问题始终是存在的,而解决这个问题也只有一个办法,说是丧国辱权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龙谷为了保证龙家在焉耆的地位,也只能这么做,继续道:“本王欲邀请两千贵军常驻焉耆,一则是帮助焉耆训练军队,二是可以促进两国之间的联系,当然,贵军在焉耆的吃住等,皆由焉耆负责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