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其实还是有钱的,毕竟上年的财政总收入为二十多万贯,这仅仅只是通过税收的方式得到的资金。
而朝廷的整体收入分为三部分,其一是课赋,其二为商业税收,其三为造币。
如果算上前两者,去年的朝廷总收入大约为七十多万贯左右,除去各地自留的,真正交到朝廷的,大约也有三十多万贯。
但是明年的财政预算,却在三十九万六千七百七十八贯。
多出来的钱是哪来的?答案自然是造币。
这些年来,朝廷通过内部的挖掘,以及从日本的引进,手中造出的货币已经达到了百万贯之多。
可这些钱却没办法立即放出去,毕竟要考虑到一个通货膨胀的问题。
这一点所有的大臣都保持相同的观点,认为这笔钱应当逐年放出,根据经济增长的情况,适当的使用。
引通货膨胀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产能不足,供小于需,各级商家待价而沽,借此大肆的敛财。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供大于需,也就是朝廷手中的钱太多,而且一次性投入进去,造成了钱币贬值,物价上涨。
没人希望在大唐刚刚起步的时候就遭遇这种问题,所以就只能忍着,即便是有钱,也只能一步步的放出去,有计划的放出去。
如果经济陷入停顿,那么下一年度的放钱计划也只能取消。
不然的话,一个经济膨胀所带来的损失,就远不是朝廷能承担的了。
当然,现阶段来说,距离通货膨胀还远的很,而且通货膨胀的硬性要求是信用货币,而不是现在的真金白银。
虽然李元吉的担忧有些杞人忧天,但毕竟不是经济专业,有这些担忧也纯属正常。
宴会就这么进行着,李元吉在只有前排才能看到的地方,对那些战死的将士敬了杯酒,又对这些胜利凯旋的将士们敬了杯酒。
而这一举动,再一次受到众将士们的拥戴。
李元吉如同那些普通的将士一样,带着文武百官,在最前端,也就是靠近城门的地方也坐了下来,与那些将士们一起在这风寒之中吃着宴席。
而唯一不同的,就是李元吉这桌上的人并不多,只有苏定方,李靖,房玄龄,程知节,以及李元吉五个人。
饭过半饱,酒过三巡,看着那些略显伤感的将士,李元吉无奈的叹了口气,为毛看人家打了胜仗回来都是高兴的不能行,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这样呢?
而且,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回来的这七万余人当中,有六万以上都是超期服役,对于他们的去留也成了个大问题。
军衔制的劣势在于,四年服役期到了以后,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进入士这一级别,另一个则是退役回家。
而按照军衔制的核心,就是留下骨干,在军中没有什么特别优秀表现的士兵则退役回家。
在平时的时候,这种制度可以很好的确保军队血液的循环,不至于时间久了,一支军队就忘了该怎么打仗,也可以防止他们因为曾经的功绩而得意忘形。
可劣势在于,一旦开战,大多数人身上都有战功,虽然可能在这支部队里显的并不是特别的优秀,可跟那些没有上战场的部队相比,他们的优势又太大了。
另一个,超期服役只是在军龄上按照第五年来计算军饷,军衔则还是原先的,所以这也存在一个问题,一下子多出来几万个下士,总不能还让他们当普通士兵吧?
“有多少将士想要留下来的?”对于这个问题,李元吉也很是头疼,只能看向苏定方。
早在命令他班师回朝的时候,就已经通知苏定方在回程的途中进行统计,看多少人想走,多少人想留。
说实话,李元吉并不想放走这些人,因为他们是唐军中在近期唯一有作战经验的部队。
“想走的大约有一半左右……”苏定方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事实上,想走的人已经占据了六成,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李元吉暗暗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这个数字有些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