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绝对不能耽搁!”房玄龄深深的皱着眉头,继续道:“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展省停下来缓一缓!”
群臣之间一片的寂静,没有人出声响应,也没有人出声拒绝。
问题的确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就已经悄然的来临了。
皇权,最怕的就是影响力下降。
如果一个皇帝自身都失去了号召力的话,那么这个帝国又还有什么希望?
哪怕现在一切都是朝着好的一面在展,可若是如此持续下去的话,谁又敢保证,将来有一天,他们会做出比这些更出格的事情?
问题,并不是他们这些大臣们现的。
而是上官仪最早现了,之后他又联络了周边的几座临县,询问了他们那边的情况,整体上是比泾阳县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如果说第一天无人响应,是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回家商议的话,那么情有可原,可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到了现在的第五天,依旧没有一个本地土著响应号召,这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反之,迁徙而来的百姓报名人数已经达到了二十五户,三百余人的规模。
人数不多,但是考虑到这次是全国性质的招募令,而且只招募十五万人左右,甚至可以确定,这二十五户甚至有一部分都无法离开。
不管是迁徙的,还是本地的土著,有人报名,这就是好事。
如果上官仪不去提这个事情,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人会现其中的问题,对于上官仪而言,无论是政绩还是思想,都足够让他明年再上一个台阶了。
可他并不想这么糊弄过去,这样的话,最终只会害了大唐。
而且,李元吉也并不是那种听不进去建议的人,前提是你说的要有理有据,不是道听途说来的。
等了五天的时间,上官仪在调查,在思考,在总结,然后写了一份请罪书与初步调查方案,一并将其上报给了雍州牧李道宗,李道宗在看过以后,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虽然他这个官职并没有直接求见皇帝的资格,但他自身却是皇族,求见皇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
然后,朝廷又用了两天的时间,对关中地区的二十个情况不一的县进行了抽查,结果现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与上官仪的调查方案相同或者极度相似,而且上官仪的猜测,也正是事实。
于是,在招募令出去的第八天,朝廷才有了这个会议,临时加开的内阁会议。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推翻李元吉的皇位是不可能的,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是无人能及的,所以,他们只能规规矩矩的去考虑,去想办法。
“一个人得到了太多太多本不属于他的东西,于是就开始自我膨胀了,甚至不会去思考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得到了这些东西。”马周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认为,展省的步子要停下来歇一歇了。
或者说,展省的策略要开始转变了。
思路是好的,做法也是正确的,可他们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而这一点,主要当初他们能多想一下,就有可能会避免掉。
以往的时候,地主家的人是不会去服兵役,劳役的。
朝廷有规定,他们也有钱,所以他们愿意出钱去购买自己本该承担这些义务的时间来获取自由。
普通百姓没钱,也舍不得,所以他们不得不去义务劳动。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不会有人觉得这样并不公平。
现在也是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好日子,不再甘愿去付出,去奉献,去牺牲。
如果一个国家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那么后果将会是极为可怕的。
从达的地区移民出去,这不是朝廷的初衷,就算真的有很多人报名,最终也不会让他们去的太多,更多的,还是从那些贫穷的地区抽人离开。
这些人的离开,有了新的生计,也为留下来的人挪出了一定的生存空间,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敢不敢做是一回事,敢不敢站出来是另一回事。
可是现在,没有人响应,他们不会考虑更深层次的东西,他们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去做了。
上官仪的请罪书,犹如一记耳光狠狠的打在了这些内阁成员的脸上,这不仅仅只是上官仪一个人的失误,同样也是整个朝廷的失误,是皇帝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