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人望顿了顿,“但是渤海奴的国家一旦为我所灭,那么辽河流域的人口就会北上黄龙府。黄龙府和辽河两岸一样,都有千里沃野,只是乏人开垦。一旦渤海人北上,为生女真所用。那么生女真的实力就会大增。从现在的十万户变成数十万户!
高永昌的渤海只要速灭,就不值一提,但是生女真的金国,却不得不防啊!若是有了数十万户,那么东京道的战事还有完结的时候吗?”
没有永远的朋友!生女真一样不是永远的朋友!
“你的意思是留着渤海人的国家?”武好古问。
“老夫没有这么说,”马人望摸着白胡子,笑着,“老夫只是提个建议,要么速灭渤海,要么就把渤海人的国留着。千万不要让渤海人在辽河做大后再出兵。”
武好古看了眼赵钟哥,赵钟哥道:“大王只管下令,我共和军所向无敌,区区渤海,不足为道!”
“速灭!”武好古吐出两个字。
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幽州的共和公民和非公民的贫下中农都对新生的共和政权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已经用自己的行动,为共和政府作出了选择。
共和政府必须要为他们夺取足够多的土地!
“如果渤海人被灭,”马人望道,“咱们和生女真的同盟也该到头了。这样一来,契丹人暂时就不会垮掉,基本东京道这里没有他们的份儿。在整个北地,也将是咱们共和同女真、契丹三足鼎立了。”
动手抢渤海人的地盘,怎么看都是背信弃义。考虑到渤海人和女真人的关系,女真、共和两方面翻脸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而共和政府和女真人一翻脸,辽国就能苟延残喘一阵了。
“不是还有一个合不勒吗?”赵钟哥问。
“合不勒态度暧昧。”马人望说,“反还是不反现在也没个准信。”
“契丹不是败了吗?”武好古有点奇怪。
赵钟哥在旁解释道:“契丹是在辽东兵败,不等于他们在草原上就不行了。
契丹人终究是草原之民,万里草原才是他们的纵横的疆场。咱们在幽州、在辽东、在云中,乃至在中京道的山区都能打败契丹,但是到了草原大漠上,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
草原上打仗,能跑是最重要的!这点契丹人比咱们强,他们的战马数量多,而且都是能在草原上跑的契丹马。”
“原来如此。”武好古笑了笑,“无妨,三足鼎立就三足鼎立!有什么好担心的?咱们的共和国现在只是初兴,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强大,没有什么可以挡住咱们的!”
马人望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宋国呢?”
武好古只是笑而不语。
……
东京道,辰州城。
大辽皇帝的神纛再一次出现在了辰州城外,神纛之下,天子御帐和周围护卫的营帐,依然层层叠叠。仿佛依旧有二十万大军,驻扎在此间。
不过天子御帐中萧太后和几位辅政重臣,却都知道,这里的大部分营帐都是空的。
如今聚集在辰州的辽军,总共不过四万几千人。
“萧兀纳和萧奉先还没有消息吗?”端坐在御座上的萧瑟瑟冷淡地问。
“禀太后,”萧陶苏斡回答道,“昨日夜间有萧兀纳和萧奉先部的零星败兵从曷苏馆部的地盘而来……说是萧兀纳、萧奉先部被渤海叛逆和幽州军的骑兵一路追赶攻打,逼入了曷苏馆山地,又因为大雪封山,行进艰难,因而损失惨重。十多万人,现在只剩下三四万,准备穿过曷苏馆部领地,往辽阳府退却。”
“辽阳府还能守住吗?”萧瑟瑟问。
“禀太后,”耶律余睹道,“武好古亲率的十万大军已到了锦州,而锦州附近的显州及医巫闾山一带又被马人望掌控。马植已经投敌,马人望多半也会投靠武好古。武、马合兵后总有十五万众,而且还拥有数千铁骑和不少大筒……
辽阳怕是难守了。为今之计,只有弃了辽阳府和辽河中下游的地盘,将兵力集中在东京道西部靠近上京道的几个州,尽力坚持,牵制幽州及生女直兵力,静观幽州、女直、渤海三方之变数。”
刚刚当上萧太后的萧瑟瑟轻轻点头,“那就将萧兀纳召回,让萧保先、萧奉先分任东京留守和东路统军使,全权负责东京道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