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下雨了,前面有个凉亭,你先去坐坐,奴婢去借把伞。”悠琴一边一只手悬在陆云汐头顶,一边焦急道。
陆云汐也知她性子,疾步走上前坐下,再看悠琴,她早已转身跑去。
“这深秋十一月也少见这样的雨,我记得前世也没有下过,无泪,你说呢?”她独自喃喃,声音被雨打盖过。
无泪没有答话,似乎并未听到。
“娘,下雨了,您别站在门槛下了,快随我进屋。”陆婉平从小丫鬟手中拿过伞就要带着陈氏往回走。
陈氏将她的手往下一推,摇了摇头,“无事,反正这点雨也淋不到我,你先进去吧,好好看着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别让她再闯祸。”
陆婉平听着陈氏的语气由轻变重,就知道她又再生陆霓安的气了,好言相劝道:“娘,霓安还小,再说了,奕王殿下早已及冠,过不了多久就会娶妻,而霓安才不过是豆蔻年华,到时她定不会委屈自己做妾的。如此一来,您又担心什么呢?”
陈氏听着她娓娓而谈,叹息一声:“你们姐妹明明同岁,你却比她要稳重得多,我也真不知该说什么了。”
“娘,您这说得是什么话,”陆婉平极是无奈,“我是姐姐,自然要从容些好护着妹妹,您也别太恼心了,不妨让霓安先吃吃亏,待她尝到苦头了,自然得知回头是岸。”
“好,我不恼心,你也别太约束自己了,你这身子可不比我硬朗。”
陆婉平微微一笑,她望着陈氏慈祥的面容,眸子中疼爱的光辉,刚要开口,却感到喉咙似被人扼住一般,用力出声,也只能出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陆婉平忙向后退,退到门槛外任由雨滴打湿她的衣衫,她用帕子捂住嘴,低下头去不愿再看陈氏一眼。
因为她很怕,怕看到母亲眸中的疼爱一瞬之间只余自责,那种目光,她这一生都不想触及。
滂沱大雨中,除了雨声,似乎就只能听到那不得不出声的咳嗽声,声音大得连绿菊都吓的缩起了头。
陈氏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如刀割,她只想自己来替女儿承受这一切,又想到自己怀孕时听闻夫君死讯悲伤早产,再加上孕期里不注意休息操劳过度,这才酿成了婉平自小体弱。而霓安比婉平好些,再加上用珍稀药品养着,已是渐渐好转。
只是可怜了她的婉平,明明身份不比谁差,明明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却被这顽疾折磨了数年。
大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没有半分停的意思。
好半晌,陆婉平才缓了过来,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刻意忽视掉陈氏眼里的愧疚,让方才为她打伞的丫鬟离远些,再上前拉住陈氏道:“娘,我们回去吧。”
“好。”
母女二人刚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身后喊:“大夫人,三小姐,我家小姐无伞被困在凉亭了,可否借伞一用,雨停必将归还。”
陆婉平听罢,转头对丫鬟幼南说:“我和娘先走,你先去给她送把伞吧,雨怪大的,别淋病了。”
“是。”幼南稍施礼,从旁边拿了把大伞往外走。
……
悠琴回去的时候看到独画正在陆云汐旁边,陆云汐抬头望向远处神色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奴婢回来了。”悠琴踏上凉亭,“我们走吧。”
“嗯。”陆云汐起身,在独画的搀扶下步入雨中。
“小姐,您抱的是什么呀?让奴婢帮你拿吧。”独画才为陆云汐撑起伞就看到她身前抱着的木盒,伸出手来就要帮忙拿。
陆云汐本想把盒子给她又想到独画还正为她撑着伞,觉得还是自己抱着吧,就这么一个不留神,独画没接稳,木盒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