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时很悔恨,他恨自己的年轻,他恨自己的太容易相信别人,恨自己对韩君抱有太高的期望。
没有从韩君嘴里得到一丝丝有用线索的他折返回陈家。
当然,没有忘记带水果。
开放式的防盗门在关闭时发出哐啷的声响,终于还是惊动了陈母。
刚出门就听见一声声接连不断的鼾声,顺着声音望去,自家老头正在沙发上睡得香呢。
再看他红扑扑的老脸,啥都明白了。
陈母撇了眼赵守时,并没有说什么的她起身倒了一杯浓茶,送到老伴的嘴边,嘴上还亲切的呼唤他:“E%&完*%!@蛋$#*%*!%玩*#)~%#@&意。”
陈父喝的是真不少,茶到嘴边我可以喝,话到耳边咱听不见。
陈母能不气嘛,可她拿一个醉鬼也没有办法,不带好脸色的看向赵守时:“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老陈喝这么多,你也不劝劝他。”
话里说的是劝,其实是在埋怨。
她怀疑丈夫喝醉是赵守时灌的。赵守时也知道陈母肯定这般怀疑自己。
他明白,他都明白,但他不能说出事实的真相,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信。
大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的赵守时一副痛惜的表情:“我劝过,只是没劝住。陈叔说起辰辰以及慧敏姐,言语中满是惋惜与担忧,我看得出来,他这借酒浇愁。我也不好问,只好尽量陪着。”
“嗬~唉~”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陈母只是长叹一声,转身去卧室拿出一张毛毯盖在老伴的身上,把他的脖子处掖了掖,省的进风。
做完这一切的陈母看着两人,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是我错怪你们了。”
陈母非常确认自家在今天之前跟眼前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肯定是不知道自家姑娘与外孙的故事,除非是老陈主动告诉他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这些年都刻意不去提,但那件事终究是心中永远的疤。
之前的老陈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要郁闷好一阵。闷酒喝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赵守时心虚着呢,尤其是陈母这一道歉,让他心里更是十分愧疚,“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都怪我。我真诚的向您认错,不管您是打我、骂我,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陈母只当赵守时这是为没有劝住老陈而愧疚,抬手压了压,让他不必内疚。
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发出轻微的声响,守在陈父身边的陈母有些焦急。
今天是辰辰的生日,他们早先说好了今天晚上在家半个生日宴,辰辰还想要邀请他的小伙伴来参加。
考虑到陈慧敏要上班,二老主动把生日宴的筹备工作给揽了下来。如果是之前也就罢了,他们可以带着辰辰去逛超市。如果辰辰不想去,还可以有个人在家陪着他。
可现在倒好,老陈睡得人事不省,陈母带着辰辰再去逛超市的话,委实有些难度,更何况,此时的辰辰在卧室里也睡着了。
两难。
赵守时能够察觉到陈母情绪上的变化,原本就有所愧疚的他终于寻到了一稍稍弥补的机会,连忙问道:“婶婶,您有什么为难的吗?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忙。”
“没事。”
陈母下意识的拒绝了赵守时的好意,她对眼前这两人终究还是不熟悉,请他们进门吃顿饭,倒是无所谓。
但你要说完全的信赖他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陈母确实不相信眼前这两人,但她转念再一想,眼前这两人是明星,是一年几百万收入的高收入群体。
肯定不会图谋自己这普通家庭的些许布置。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如果再不去采购,今天晚上的生日宴很有可能要推迟乃至泡汤。
一念及此的陈母越发着急,心中暗道:“商超距离这里只有两站路。只要够快,一个小时之内应该可以赶回来。”
终究不想让外孙失望的陈母打定主意,“是这么回事,辰辰今天生日,我们想给他办个生日宴。本来我跟你陈叔要一起去采购的,可他偏偏睡得跟猪一样。”
“哎。”
陈母长叹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但这已经足够赵守时领会她的意思。
“这事怨我,您千万给我们个补过的机会。”主动请缨的赵守时指了指裴幼清,又道:“让我们陪您一起去吧,幼清可以陪辰辰玩,我可以帮您拎东西。”
“你们肯定很忙吧,我哪好意思麻烦你们。”
“婶婶,您这话可忒见外了。要说麻烦,那也是我们麻烦您。不瞒您说,我们之前可是抱着被赶出去的打算,谁想您二话不说,请我们吃饭不说,还准备那么丰盛。”
“谁还没有个难处,是吧?”
“可不,所以说,你可千万别跟我见外,有什么事情尽管指使。”
“你这孩子真不错,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去叫醒辰辰。”
撂下一句话的陈母没等赵守时回答,起身向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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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去找小黑,我要去找小白。”
睡得正香的辰辰肆无忌惮的哭闹着,有些吵闹,有些无奈,但也可以理解。
不是胡闹,不是任性,只是童心而已。
辰辰今天生日,他要邀请两位最好的朋友与他一同庆祝,这事早先就说好,并没有什么异意。
问题在于,陈慧敏已经给辰辰同伴的父母打过电话,生日宴前把他们接过来就行。
但辰辰特意制作了邀请函,他要亲自送给他的小伙伴,并邀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所谓的邀请函就是他用彩笔涂的一幅画,几个小朋友坐在草地上,围着一个大大的蛋糕,天上还有两只鸟儿在飞翔。
时间紧张,想要兼顾采购与送邀请函是很难的,尤其是辰辰送邀请函的时候,很难不留下玩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