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郑知府下令将周有德收监后下令退堂。
徐渭自然前往三台山别业向徐言禀明情况。
徐言在得知郑知府判了周有德斩决后略微有些惊讶。
虽说按照他故意焚烧商铺民宅的举动是能够判到斩决的。但能判到和实际判罚可是两回事。
莫非这个郑知府和周有德有仇不成?
徐渭一番解释后徐言才知道,原来是这周有德在堂上失了心智,方寸大乱下牵扯出了浙江布政使姚文炤。
气的郑知府一怒之下判了周有德斩刑。
只能说周有德犯了大忌。
也许你真的和姚布政使过从甚密,但却不能在公共场合尤其是公堂这么喊出来。
本来姚布政使还可能救你,现在为了撇清关系肯定不会出面了,不狠狠踩一脚落井下石就算够意思了。
毕竟即便姚布政使和这件事无关,天知道会不会牵扯出其他陈芝麻烂谷子的糟心事。
还是早早划清界限做好切割来的稳妥。
不得不说郑知府在这种案件的审理上还是有经验的,选在了二堂开审。
这要是在大堂开审,外面有那么多百姓围观,周有德喊上一嗓子可就全完了。
要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一传十,十传百下,姚布政使就是黄泥掉到裤裆里,怎么洗也洗不清了。
郑知府当即立断,看似得罪了姚布政使,实则是站在姚布政使的位置考虑问题,最大程度保护了姚老大人的声誉。
姚布政使非但不会怪罪郑知府,反而会念着这份情谊。
这就是为官的艺术了,是是非非黑黑白白对对错错都是在不断转化中的。
“对了,周大富怎么判的?”
徐言追问道。
“知府大人念他是从犯,且检举有功从轻发落,判了他笞五十,当堂打完便放了。”
徐言点了点头。
笞五十已经是最轻的判罚了,虽然说受了皮肉之苦,但在床上躺个半个月便将养的差不多了。
“对了公子,郑知府叫咱们列个单子出来把损失都写上,最好折算成银子,官府会让周家给我们赔偿。”
徐渭淡淡笑道。
“这倒是不错。毕竟一个铺面也不少钱。再加上我们印好的书稿,着实值不少银子。那便劳烦文长兄了。”
徐渭连忙道:“这都是徐某的本分。”
“周大富的家人都救出来了吗?”
“周有德犯得是重罪,周家的人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里还敢刁难周大富的家人,早就命人把他们送出府来了。”
徐言微微颔首。
起初他担心周有德在堂上被责罚,回到府中狗急跳墙拿周大富的家人出气,不过现在周有德被当堂收押肯定是报复不了了。
至于周有德的几房妻妾,忙抢着争夺财产哪里有工夫顾及周有德的死活,更不会有时间去拿周大富的妻儿撒气。
徐言曾经答应过周大富,若是其当堂指认周有德,便尽力保全他的家人。
现在看来总算是实现诺言了。
“说来还要感谢这位雪里梅姑娘,若不是她作了旁证,知府大人也不会判罚的这么果断。”
徐渭在一盘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