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玖言的眉蹙起，他的眼神也是那样忧伤。

“搞毁S学院的，是你的血族的人么？”

梵玖言不暇思索地点了头。

安以濛有些许难过的看了看他，她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很多，沉稳的几乎不像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了。

“只是因为…哥哥也喜欢祈姐姐么？”她问。

“不。”梵玖言马上否认。

“没事，”安以濛转过身，“哥哥他不会怪你，我也不会。”

……

梵玖言怔怔地看着安以濛转身，往回走，直到走出了这片林子。

他从来没有一次，像此时这样，手足无措。

她为何不问问他，是他下的命令这样做的么。

可是，就算这样问，他也会承认吧。

……

毕竟，是他血族的人，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是沦为奴隶，还是面目全非…

他都要护着。

安以濛看着凌策停下了脚步，她向后看了看，凌策就定定的看着她，风扬了扬他微卷的头发。

“你……”安以濛疑惑。

“我要留在这里，直到除掉吸血鬼。”他抬头。

“……”安以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张了张嘴。

“我要除掉他们。”他说。

“是吗…”安以濛知道他是认真的，“如果这是你的想法的话…”

凌策点了点头，他很认真，很坚定。

“你一个人，不太可能，”安以濛指了指刚刚离开的树林。

“他们那么多人，而我也不会加入你的凌策，我…只想好好的活着，不想报仇之类的。”

……

“我也…不是为了报仇，”凌策的手从兜里拿出来，有些许凉，他拍了拍安以濛的肩膀。

“我不想像你一直惦念的那个人那样，一直蜗居于血族的巢穴，人类蜗居久了，都不会反抗了。”

蜗居久了，不会反抗了…

“……”

“你一个人？”她问。

……

“或许，我可以与奕总合作，他像是个心思缜密的男人。”

“奕总？”安以濛慢慢说了一下这个不认识的称呼。

“曾经那场劫难，有人谣言是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既然可以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或许我可以与他联手。”

“只为杀掉…梵哥哥吗？”她问。

……

“最好能剿灭全部血族，”凌策轻声道，“以及与血族有关的全部人类。”

“凌策，很多人…没你想象的那么坏，哪怕坏，也最终不至于死。”

凌策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

他的黑眸柔和…

“做一道数学题的时候，如果从第一步的数值代错了，算式就会错，算式错了，就必然会全错。”

安以濛大概能理解这个意思…

选择，是最初，也是最终起决定性的。

可是她选择的，和凌策不同。

比起报仇，她更要为了安秋迹，平平淡淡地活着。

活着，才是对安秋迹最好的回报。

如果凌策不想让凌之航白死，那她便是不想让安秋迹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