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己的样子吗？

印象里，这么多年来，自己好像一直是这副模样，没有变化过。

虽因为习惯效应，自己通常很难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但是这些年过去，澜觉得音姐和道长他们的模样都是有变化的。

尤其是道长，道长早就从一个青年帅哥，变成了一个稳重的中年帅哥。

自己怎么一直是这个样子呢？

澜像是第一次发觉这个问题，她猛地抬起头，扯了扯秦音的袖子。

“音姐，你觉得我有变化吗？”

“变化？”秦音立刻警惕了起来，“澜你怎么了？感觉哪里不对劲吗？”

“不是……你别误会，”澜忙摆手道，“音姐姐，你觉不觉得都这么多年了，我一点个子都没长啊？”

听了澜的问题，秦音愣了几秒，而后绞尽脑汁地用一种她自以为比较委婉的方式道，“其实……这个问题哈……我们也有背着你讨论过……”

“背着我讨论过？”澜一听就来了精神，“太好了，那你们讨论的结果是什么啊？”

“就是……呃……道长，你来！”

道长清了清喉咙，背过身去，装作没有听到秦音的话，坐到伊爻身边和他假装聊去了。

“你……”秦音咬牙切齿地攥紧拳头，“道长你不许装蒜，明明数你得最欢！”

“啥呀……你们到底我啥了……”澜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听不到什么好话了，委屈巴巴地来回看着秦音和道长，“音姐，你就告诉我吧。”

“澜，那你可不要……”

“我不生气，”澜认真地道，“我……尽量不生气。”

“澜，是这样的，”秦音吞了口唾沫，迟疑地道，“澜，你要知道一点哈，就是……有一些人，个子会长得比较早，然后呢，停止生长得也会比较早，所以就……”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再长个了？”澜登时感觉晴霹雳一般。

“当然了，以后不定还有可能，”秦音见澜的脸都绿了，赶紧补充道，“俗话得好，二十四还窜一窜呢，你现在还没成年，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我不长个了……”

澜已经完全听不进去秦音的话了，她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泪眼朦胧地看向远方的黑暗。

实话，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但要崩溃的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体会到。

我……我才十……十几岁，就不长个子了，这出去像话吗？

“肯定是你们没把澜养好，”罗九听明白了她们在讨论的问题，过来凑热闹道，“现在的孩子个子都很高的，人家的家长都给孩子补充了很多营养……不如你们把澜送给我吧，我保证让澜长到一米七……”

“你先养活你自己吧，”秦音毫不客气地道，“澜是我的。”

秦音和罗九在澜耳畔就她的归属权问题展开了辩论，澜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他们吵闹。

沙沙……沙沙……

没过一会儿，一个温暖的身体贴着自己坐下了，澜侧过头，是茉莉。

茉莉摸索着拉住了澜的手，露出了一个带着点稚气的笑容。

“澜，你怎么了？”茉莉轻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身高的问题了？”

澜看着茉莉的模样。

当初自己和茉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没有感觉茉莉比自己大多少，但是看着现在的茉莉，澜已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茉莉是姐姐了。

的确，这几年来，茉莉成长得比自己快太多了。

“茉莉，这几年你有变高吗？”

“只长高了三四公分吧，”茉莉思忖着道，“怎么问我这个？”

“只”长高了三四公分。

澜不太想理她了，但看着茉莉清澈真的样子，又不忍心。

“你们都变高了，”澜撅着嘴巴哼唧道，“只有我一点都没有长高。”

茉莉温柔一笑，“身高又不能明什么，有很多很厉害的人，他们的个子都不高。”

澜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安慰到，她继续俯身看向岸边的黑水，盯着自己气鼓鼓的倒影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澜感觉身边的茉莉也俯了过来，她斜过眼睛往茉莉的方向瞟了瞟，却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澜使劲眨了几下眼睛，像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刚才，她没有看到茉莉的倒影。

澜索性揉起了眼睛，待到她放下手，再次看向水面，却见茉莉的倒影就挨着自己的倒影，好端敦平躺在水面上呢。

难道刚才……真的是看错了？

澜挠挠头，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音姐，”实在没办法了，澜只能搬出了救兵，“你过来一下吧。”

秦音正和道长站在一起，听到澜的呼唤，二人一块走了过来。

“怎么了？”

“音姐，你……你往水里看一下呗。”澜攥着手，吞吞吐吐地道。

“怎么神神秘秘的？”秦音打量着澜，一边俯身凑向水面。

其他人也聚了过来，大家一块看了过去。

秦音的上半身刚刚探过岸边，澜就瞪大眼睛喊了出来，“音姐，你看！你没有倒影！”

又一次！

秦音的倒影并没有及时出现，和茉莉一样，过了半分钟，那张模糊的面孔才缓缓地浮现在了水面之上。

“诶，现在出现了，”罗九指着秦音的倒影道，“但是音的倒影并没有立刻就出现，这是怎么回事？……音，该不会你……”

“不是的，不是音姐的问题，”澜道，“刚才茉莉也是一样，就好像这里的水面，呈现倒影就是比较慢。”

道长低下头沉思起来。

“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性？”半晌，道长道，“我们目前所置身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着，道长仰起头，看向了周遭的黑暗。

“你的意思是，我们身处在一个幻象中？”夏花问道。

“有可能是幻象，也有可能……是专门为我们制造出来的一个世界，”道长道，“想要逃出这里，首先……要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监视我们的，也就是，要找到……”

“那些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