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一旦开始,作为刑警的柳川开始回忆刘冬菊以前的行为,现原来刘冬菊看起来神经质似的说来就来的撒泼闹腾,或偶尔非常高贵冷艳地和柳茂以冷漠到极致的方式和平相处,都是生在她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
如果哪一段刘冬菊在罗各庄住的时间稍微长一点,中间和柳茂也还是非常冷淡,她也要出点幺蛾子不时作一下,不是没有疯子一般撒泼的时候,但比起她刚从娘家回来的时候,程度总是轻一点,疯的时间也要短一点。
柳川开始暗暗调查,刘冬菊回娘家后都生过什么事,接触过什么人。
但他了解到的情况不多,毕竟,那是一个女人的家事,不是要好的朋友邻居基本没机会知道,而且,刘冬菊如果真的是和其他男人有染,肯定是偷偷摸摸,知道的人更少。
这种事不可能像办案一样大张旗鼓地找人讯问,没确凿的证据之前柳川也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可以说是家丑的事情,所以,他的调查进展缓慢。
直到今年五月份,他去杨庙乡派出所办事,无意中在杨庙乡政府看到那个叫韩忠孝的人。
柳登科和韩忠孝长的实在太像了。
柳川在看到韩忠孝的正面时,几乎是立刻断定:娜娜和柳登科都是这个人的孩子。
半个小时后,柳川和杨庙派出所的所长谈笑间,得知韩忠孝家是仁堡的,原来当过民办教师,后来接了他父亲的班,转正到杨庙初中当了教师,和杨庙乡原来的副书记杨万强的女儿杨巧丽结婚后,调到了乡司法所,今年年后刚去党校学习了三个月,估计今年要提个副所长什么的。
柳川知道,自己的猜测全部被证实了:仁堡是杨庙乡最西边,和望宁乡接壤处的一个村子,望宁最东边和杨庙乡挨着的,就是刘冬菊的娘家,刘寨。
从地理位置上,刘寨离杨庙乡政府所在地比望宁还要近,杨庙比望宁还要繁华些,一般,刘寨的人如果要买点什么东西,都是去杨庙而不是望宁。
柳川问柳侠:“于宝忠给你打电话说布已经准备好的那天,你给我传呼我没回,你知道我是去哪里了吗?”
柳侠说:“你不是说你去罗各庄办事了,半路找不到电话吗?”
柳川点点头:“对,可你不知道,我是从杨庙去的罗各庄二哥那里,我委托了个人帮我招呼着刘冬菊,那个人告诉我,刘冬菊前一天晚上带着柳登科去杨庙了。
那天在望宁,我看到刘冬菊头上的伤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第一次看见她头上的那块伤的时候是在杨庙,那伤还新鲜着,还流着血呢,呵呵,估计是韩忠孝没胆子离婚,她以死相逼,自己把自己撞的,她不是惯会耍寻死觅活的把戏吗?”
柳侠问:“你觉得,二哥知道这事吗?”
“不一定知道是韩忠孝这个人,但绝对能把刘冬菊的事看得八、九不离十。
如果不是刘冬菊有了柳登科后对娜娜太刻薄,又知道了刘冬菊这次疯是因为韩忠孝的老婆杨巧丽怀了孕,我估计二哥会再冷眼旁观三到五年,直到他觉得自己的年龄可以说服咱伯跟咱叔,再也不会逼着他结婚为止。“
柳侠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猫儿和马鹏程、楚昊你追我赶地滑向大门口,问:“刘冬菊如果就这么一直住在娘家不回来,二哥怎么办?”
柳川笑笑:“现在担心受怕的应该是刘家那对自作聪明的母女,咱们急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刘冬菊还抱着一线希望,是在赌杨巧丽第二胎生不出男孩儿,韩忠孝家到他这一辈儿是四代单传,杨巧丽第一胎也是女孩儿,比娜娜小三个多月,杨巧丽大概再有四个月就生了。
二哥和刘冬菊结婚快六年了,一次也没去过刘冬菊家,现在他也不打算去,他已经写好了起诉书,我正准备去法院找人,民政所申请离婚还要调解什么的一大堆事,咱们直接起诉离婚,刘冬菊她躲哪儿都没用。
她们母女如果打算韩忠孝那边不要刘冬菊,就把二哥这里当退路,那还是省省吧,她们真以为咱们家是山沟里的咱就是憨大头,任她们摆弄呢!”
柳侠看着猫儿向家这边冲过来,不由的脸上露出笑容:“那,娜娜怎么办?”
柳川摇摇头:“不知道,这事我就跟大哥说了一下,还没跟咱伯咱妈跟咱叔他们说呢,我想等二哥离完了再跟他们说,省得让他们一直跟着操心。
大哥觉得娜娜要是跟着刘冬菊太可怜,可如果不跟着,在咱们家,一看见她就都会想起刘冬菊,那可是够糟心的。”
客厅的门响了一声,猫儿在那边吆喝着说:“小叔,马鹏程跟楚昊说游完泳让你请客吃烧饼夹和米线,你可别答应啊,他俩就不要脸,别人一请客他们就往死里吃,我去洗一下脸啊!”
柳侠说:“知道了,我不搭理他们,你洗了脸先吃个鸡腿儿,饿着肚子游泳容易抽筋,水库里水特别深,万一腿抽筋可不得了。
哥,我总觉得即便是二哥起诉离婚,也不会多顺利,刘冬菊和她妈一对儿泼妇,除非那个韩忠孝离婚娶刘冬菊,要不……”
柳川冷笑一声说:“没有什么要不,她们如果以为撒泼是万能的,那就继续撒,想把咱们家的人当备胎垫脚石,瞎了他们的狗眼。”
柳侠和柳川都没想到,这件事情会以完全出乎他们预料的另一种方式展开,柳家兄弟还是低估了刘冬菊性格的彪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