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确实尽数动身?”
“凉州众不算被恶犬咬毙者,共计十二人,确已到达兽医门口。”
在落霞城胡铁匠门外的远处,某个只有黯淡星光笼罩的角落,一行十数人围绕着自己的头领正在商议。
“哼,凉州左道尽是些蠢夫,落霞城内卧虎藏龙,岂可轻忽?行事稍有不密,便是身死灯灭。那凉州人中竟还有去招惹比两人还高的獒犬!何其蠢也!幸好此人尸身,已被那恶犬吞噬,不然我等只怕要都要为那蠢夫所累,泄露行迹也!”那头领低声斥道。
“我左道行事,素以谨小慎微见长,又以周详缜密为念,如此鲁莽,如此愚蠢,岂不与那旁门相类哉?真真是耻与其为伍!”
“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此我左道所以自春秋延绵至今也!遇事不明,乃取死之道。凉州众皆以铁匠力大难胜,兽医体弱好欺,便选兽医下手。哼哼,殊不知那兽医,正是二十年前,鹰扬河朔之白毛杀圣!岂是易于之辈?我已见其事败也。反观那胡铁匠,不过粗鄙莽夫,所恃者唯力大尔,取其级,易如反掌。”
“我等这就进去,杀了胡铁匠,将其尸身悬于门外,凉州人事败,无需再去客栈汇合,再尽速觅地隐匿。待得城中大乱,便见机而,出手诛杀长天贼党,领了这桩花红!”
“领,若将尸身悬在门外,定会教巡守士卒察觉,此与落霞城明日清晨大乱之约不符啊?”那为者边上一人出声问道。
“与旁门之约,何须遵守,若让其事成,莫非还会分红我等不成?前些时日,在蜀中谋划周全,却未烧死刘焉,必是其等泄密所致!旁门是敌非友,无需多管,依我令行事,明日方可保万全!”那领低声喝道。
众人点头,准备潜入胡铁匠的铁匠铺,刺杀对方,不过还没等他们动身,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冷冽到了极点的声音。
“无需为明日谋划了,今日便是尔等死期。”
“是何人!”领压低声音,喝道。
他周围的十几个人,同时拔出了武器,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某是何人,无关要紧,尔等于绵竹火烧州府,累及无辜,其间有一家二十三口,乃我挚友及其亲眷,为此我不远万里而来,终是叫我遇见尔等了,纳命来吧。”
随着满含杀意的语气,一个人从阴暗处走出,他身形修长,戴着一副鬼脸面具,手中握着一柄刃口显得有些粗糙的铁剑,满是的煞气,不由自主的向外逸散着。
“凉州鬼丰!!!”那领失声惊道。
“正是杨某。”杨阿若随口回答。
只见他将铁剑一横,彻底将这十几人,堵在了这个黯淡无光的角落里。
“鬼丰,我等与你,井水河水两不相犯,绵竹大火一事,或有误会,何必在此厮斗?”那领与杨阿若说到,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一名刺客准备趁暗接近杨阿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此人刚刚靠近,只见杨阿若手中铁剑,一记奇快无比的横斩,那刺客就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如果甘宁在的话,一定能看出这个伤口与白天那具尸体上的伤口如出一辙,绝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杨阿若正是白天继史阿之后,帮那被狗子咬的伤者,成功升级为尸体的人,不过杨阿若也因此得到了足够的讯息,看得出来他比史阿更适合逼供,套出了更多的消息,从而得知了自己追杀的那些人的所在。
不过现在是没人知道了,这些人马上就要死在杨阿若手里了,毕竟“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的名声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杀出来的。
汉朝游侠横行,任侠之风十分盛兴,魏略中就有杨阿若等四人的传记。
明天这里会多出十几具尸体,暂时没人会知道是谁下的手,甘宁也不会知道,虽然他离得很近,但他终究没有现这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