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面前,我这就是现学现卖,”邵大伟马上放低了身段,
“放眼全国的啤酒厂,也就嵘啤买得起,秦东说了,噢,您也不用猜,我们俩是日本研修生时的同学,住一个宿舍……秦东说,只要您答应作联营厂,销售就可以起来,销售起来了,工资发下来了,危机不就解决了?”
霍德伟的头脑快速运转,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霍顿收集过嵘啤的资料,霍德伟也看过这些资料,嵘啤的联营厂十几家,都生存得很好。
邵大伟笑了,这个霍德伟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考虑面子,可是此时不能急,急则不通,不通则痛!
第二天,邵大伟又来了,三天过去,霍德伟的态度终于变软了。
“但是秦东说,不能全额接受,要折价。”邵大伟一步一步蚕食霍德伟的信心,也不断抛出鱼饵来,就是让霍德伟不至于脱钩而去。
“折价?我们损失大了。”霍德伟叫道,不知不觉间,他已在顺着邵大伟的心思在走。
“不折价,他犯不着从你这里买啊,”邵大伟马上道,“人家的生产线包装线也是从德国进货……我还是那句话,海河啤酒厂破产后你个人还能剩下什么?你也象刘厂长一样逛园子去?”
“厂子在你这个厂长就在……霍厂长,我不多说,您自己定。”邵大伟又走了,出乎霍德伟意料,这小胖子并没有死缠烂打。
第三天,第四天,一个礼拜过去,这下轮到霍德伟着急了。
此后,他是天天盼,天天瞅,岁数在这,职务在这,他又不好直接到天津啤酒厂去找那个小胖子。
就在他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就在他走进家门的时候,门一开他就看到了小胖子,正在跟他的儿子亲热地说话呢。
“大伟哥送我一个足球,上面有范志毅的签名……”
儿子兴高采烈地扑了过来,他是个足球迷,特别喜欢范志毅,去年的日本亚洲杯,范志毅踢满了五场,但最后争夺季军赛的时候,五个人射点球,只有他射飞了,大家都在骂,只有这小子是他的铁杆!
霍德伟故作矜持地点点头,转身吩咐老婆,“整点下酒菜,我跟小邵喝一杯……”
“好,好,好……”这些日子,霍德伟的头发都白了,精神萎靡,状态不佳,见他想找人说话,想找人喝酒,霍德伟老婆高兴坏了,“我马上准备……”
“霍厂长,别麻烦了,登瀛楼我已经订了一桌,有人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霍厂长……”
登瀛楼前,秦东率嵘啤所有销售降阶相迎,霍德伟一时竟有些感动,“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胜负兵家常事,”秦东热烈地同霍德伟握手,“三国说得好啊,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与人之间,不了解,哪能成为朋友,霍厂长,请!”
“秦经理,请!”霍德伟也笑道,两人携手并肩,就朝里面走去。
“嘿,我师侄这是唱的哪一出?两人不晚冤家对头吗?”李嘉存一边炒菜一边乐呵道。
“人家在前面都把酒言欢了,就你这儿还停留在陈芝麻烂谷子的时候,人家都转过弯来了,你还在原地踏步,人啊,得往前看……”刘笑津笑着调侃道,“得来,上菜,九转大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