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没有?”孙承宗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大儿子孙铨在边上侍候着。孙之洁刚刚走进花厅,就听到了孙承宗的发问。
“爷爷!您这是睡着还是醒着?我这走路够轻的了,您怎么还能听见。”孙之洁太崇拜这个爷爷,一把年纪的人,耳不聋眼不花。除了晚上睡觉比较少之外,似乎没一丁点儿毛病。孙家子孙都认为这是孙家的福音!
“猴崽子!别泛贫,快说。”孙承宗语气有些不满。
“凌晨两点人到了,接站的人是骆养性。”听到孙承宗着急,孙之洁赶忙立正回答。
“上午出的事情,凌晨就从秦皇岛赶到了通州。这耳朵还是真长!骆养性!还真小看了这个人,锦衣缇骑出手果然不凡。”孙承宗嘟囔了一句,继续闭目养神。
“爷爷!我这……!”
“你是警卫团长,咱们这一亩三分地你管着。记住了!外来的兵不准进通州小苑,如果有人敢硬闯,击毙!”
“诺!”孙之洁心里一惊,孙承宗的语气虽然轻,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识破惊天。通州小苑里面一共住了三户人家,孙家、李家、还有张煌言家。外来的兵……难道说李休还带了兵来?他要干什么?
走出爷爷的花厅,孙之洁立刻喊过自己的副官:“传我的话,外来军兵一律不准踏入通州小苑,违令者就地击毙。另外,全团一级战备。
把机枪给我搬出来架在门口!”
“诺!”副官称诺之后立刻向外跑,直觉告诉他,即将有大事发生。
李休从通州火车站下了站台,直接上了一辆蒙着黑布的列车。他的警卫连骑着马在两旁警戒,警卫连的人马全都是弓上弦刀出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怎么会闹成这样,你跟我保证过的。”马车里面,李休揪着骆养性的脖领子,眼神好像要吃人一样。
“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也不知道有人会行刺万岁。”
“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我答应帮你恢复锦衣卫往日荣光,可不是想听你这句话的。在宁波你是怎么和我说的?锦衣缇骑天下无双,没有事情是你们锦衣卫搞不定的。你告诉我,哪儿冒出来的刺客。是谁想要杀当今皇帝!”李休怒不可遏,感觉自己被人耍了。
“可疑的人很多,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南那些土财主,大家都怀疑你家大帅,还有人怀疑是蒙古人。孙先生怀疑你!”骆养性任由李休抓着脖领子也不抵抗。
“我操!”李休气得伸手拔枪,他很想把眼前这个混蛋给毙了。
“大帅给了我三天时间查明真相!”看到李休翻脸,骆养性赶忙把李枭推出来。
“你他妈最好三天之内给我查出个子丑演卯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们锦衣卫镇抚司衙门。”李休的涂抹喷了骆养性一脸,骆养性只能唾面自干。
他知道被大明军队的二号人物盯上是个什么后果,锦衣卫虽然很牛,但绝对牛不过手掌大明海军的李休。
“属下一定查出真相,请二爷放心。属下一定谨记,没有您就没有锦衣卫的今天。”
李休松开了手,顺带帮着骆养性捋了捋褶皱的衣服。
不平静的一夜终于过去,第二天一早所有报纸都登了一条重要消息。大明帝国皇帝陛下,隆武皇帝朱以海遇刺身亡。梓宫已经停在大内,文武百官按照官阶前往朝拜。
按照礼制,全天下的王爷们都要进京来,看望这位死得难看的万岁爷。顺便影响一下当权的大臣,看看自家子孙里面,有没有人能够趁机登上皇位。
讣告发出来,大明立刻进入国丧状态。民间停止一切娱乐活动,甚至婚丧嫁娶也要停止。即便是家里死了人,也不能大操大办。
李枭的脸沉得像锅底一样,京城里外都有谣言,说是李枭派人干掉了皇帝。而且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儿而且速度非常快,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流传。官府抓了几个传谣言的家伙,妄图追查谣言的出处。
出处没查出来,谣言却越发传的邪乎了。没人在明面说,只是躲在被窝里,密室里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把刺杀事件编成了一个合乎逻辑的故事,还加上无数神奇亦或诡异的桥段。
李休气得发疯,却没有任何办法。现在他才发现,对付谣言比对付海面上的敌人要难很多。
孙承宗这些天对李家兄弟没有好脸色,而且谱大得很。即便进入大内,都得带上他的警卫连,也不知道防备谁。礼部尚书孙如游,被张煌言指挥的像头驴子一样,里里外外忙活朱以海是丧事。
大内已经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当年崇祯皇帝的丧事是在金陵办的。京城这边好不容易夺回了首都的位置,丧事得办得妥妥当当才行。
官员百姓们全身素镐,京城里面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就连九门上面的大明旗帜,都降下了一半以示哀悼。
这些天,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锦衣卫忽然复活了。这些家伙满世界的乱窜,甚至连皇宫里面也有锦衣卫的人在乱窜。他们抓太监、抓宫女、甚至一些低级的官员们说抓就抓。
李枭、孙承宗、张煌言没少接到弹劾锦衣卫跋扈的弹章。可这些弹章全都如泥牛入海,连个泡都没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朝廷大佬们知道,这一次锦衣卫出山靠山很硬。进行了第一轮试探之后,纷纷偃旗息鼓。告诫自己手下人,最近夹紧尾巴做人,不要让锦衣卫捉到小辫子。
第一天平安度过,第二天安然无事。到了第三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