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已经三年没有大规模战争,现在居然打仗了。而且还是大明参与的战争,世界各国纷纷派出观察员前来围观。
一道战争奇景出现了,双方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一大群各国赶来的观察员,在划定的安全区之内举着望远镜看着战场上的撕杀。
战斗实在是没啥好说的,俄国人依旧使用传统的堑壕战。阵地前面遍布着铁丝网,铁丝网的后面是绵延的地堡,每个射击孔都架着机枪。
战场的中间地带,是长达一公里左右的死亡地带。只要有人形物体出现在这里,就会被各种武器无情射击。
中间地带到处是地雷,尚未完全腐烂的尸体,还有一只只正在啄食腐肉的乌鸦。尸臭的味道弥漫出十几里远,堑壕里面臭的站不住人。
基于有矛就有盾的关系,自从毒气弹这东西普及开来之后,防毒面具就以最快速度被装备了起来。
不管是俄国人还是奥斯曼帝国的人,都大规模的使用了毒气弹。
不过双方的观察员实际观察之后,对毒气弹有了新的认识。在训练有素的部队面前,毒气弹的威力实在是很有限。
被防毒面具有效遏制之后,毒气弹这东西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战场作用。既然没用,那就干脆不用,而且是大家都不要用。
让李枭意料不到的是,在瑞士日内瓦艰苦进行的禁止使用化学武器公约,居然因为这场战争迅速通过。
各国纷纷在公约上签字,包括正在作战的俄国和奥斯曼帝国。
大家都是务实的,既然用了也没效果,干脆大家都别用。毕竟化学武器制造起来,也并不便宜。有这个钱,还不如生产一些正常的武器。
大明当然也派出了武官观察团,不但派了而且规格相当之高。因为带队是军官是敖爷!
“这他妈的,这狗娘养的仗咋打。”放下望远镜,敖爷骂了一句。
客观的说,一师的武器只是比作战的双方强一些而已,却没有任何代差。
榴弹炮虽然厉害,但也没有厉害到那个地步。阿卡步枪也不错,可也只是能连发而已。通用机枪虽然火力凶猛,而且重量轻便。可……射程和威力,与马克沁相比也是相差无几。
至于迫击炮这东西,以敖爷看起来,双方基本上属于同一水平。
甚至于战术,也基本上差不多。
都是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不下来继续炮兵轰。来来回回就这几套,尤其是李枭一向强调炮兵的作用。这让辽军对炮兵更加依赖!
敖爷甚至认为,奥斯曼帝国军队表现出来的牺牲精神,还要比辽军强一些。那些嘴里喊着:啊!糊!啊……!克吧!的家伙,精神明显不正常。
或者说,他们上战场就是为了死的。
他们许多人身上根本没带任何武器,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会有人背上一包炸药。然后悄无声息的趴进黑暗之中一寸一寸的挪动身体,他们爬过腐烂和半腐烂的尸体,游过泥浆一样的池塘,又或者是经过一群正在用餐的老鼠。
这些人没几个能够爬到对面,引爆自己背后的炸药包。
他们有些人被地雷炸死,有些人被对面的哨兵打死。还有些,被对面放出来的狼狗咬住之后,无奈选择自爆。甚至有些人,还会遭到一大群老鼠的攻击。
死人吃得多了,夜晚的老鼠特别胆大,他们对活人也不再害怕。吃得眼睛通红的老鼠,见到活人也会咬上两口尝尝咸淡。
尽管是这样,仍旧每天都有人报名,要潜到对方的阵地发动这种自杀性的攻击。
说实话,敖爷不愿意与这样的敌人作战。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这都是吞噬人命的战法。即便是训练有素的明军,面对这样的战斗也是无可奈何。
难怪李枭说,堑壕战就是对参战者的煎熬。直到有一方被熬躺下了,战争才算是真正结束。
在一方被熬躺下之前,双方会把无数士兵的生命填进这座血肉磨坊里面。
看了半个月,敖爷再也没有兴致看下去。留下几个军官继续看着玩,自己带着大队人马回到君士坦丁堡,然后乘坐铁甲舰回国。
李枭没时间关心万里之外的狗咬狗,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对毛文龙和他手下的处置。
经过绿珠几个月时间的调查,终于把事情调查个明明白白。刺杀事件的主谋,其实并不是毛文龙而是王通。
在辽东的反腐,动了太多人的奶酪。主政辽东多年的王通,自然是利益受损最大的那个。毛文龙这只老狐狸,嗅觉自然是灵敏的可怕。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勾搭在一起,当初毛文龙提出的方案是囚禁李枭,然后篡夺政权。
可王通提出来的却是,干掉李枭。然后嫁祸给敖爷,引起辽军内讧之后,他们带着兵进京稳定政局。
看到了绿珠的报告,李枭气得头疼。原以为要杀自己的是毛文龙,却没有想到是王通。
“孙老,您说咱们用了十几年,就用出来个白眼狼。”李枭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躺椅上老神在在的孙承宗。
多年的老习惯,遇到解不开的心结,还是要来找孙先生开解才行。
“他原本就是个白眼儿狼,天启年的时候他就是大同总兵。他当过官儿见过世面,后来是因为官场倾轧,才会来到辽东被你所用。
这么多年,辽东都是他主政。上上下下有多少是他的人,本来你弄来那么多军官转业到辽东,就是对他利益的损害。
现在可好,又要反腐。
你说说,这个反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反到他的脑袋上。他怎么可能不如坐针毡!老夫说他作乱就是被你逼的!”
“辽东变成了那副样子,难道说还不能反腐了?如果再不反腐,那老百姓就快要造反了。”李枭被气得差点儿跳起来。
“反腐是应该,可在反腐之前,你应该将王通调到中枢来。而不是留在辽东任上!
他在辽东十几年,向上看不到希望,向下全是他的人。他不心生歹念,谁还能心生歹念?
如果把他调到中枢来,另派一个得力干将主政辽东。你认为这种事情还会发生么?”孙承宗嘴里喷出一口烟,嘴里的话把李枭噎得无话可说。
的确,说到政治手腕还是这只成精已久的老狐狸厉害。甚至,连同为老狐狸的张煌言与他相比,都有些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