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说都是他所为。但这两件事都不能公开,一个上面已经结案,现在推翻上级意见并不妥当。至于丁晨绑架案,丁书记让低调处理,不让伸张。我们在他身上挖到两起命案,虽不是他直接所为,都和他有关联。”
“那这个怎么判?”
徐文涛调整了下坐姿道:“经济罪,刑事罪,数罪并罚,下来估计是无期徒刑或死缓,具体还得看法官怎么判。”
听到此,乔岩心里五味杂陈。从情理上,俩人有过几次接触,觉得此人还不错。但从法理上看,黄正昆罪有应得,罪该万死。
徐文涛继续道:“办黄正昆的案子,我们的阻力很大,都是上面的各种关系,希望从轻处罚。但这么大的案子,谁敢包庇。幸亏丁书记支持,给我们在背后撑腰,才得以办下来。今天叫你来,他想见你一面。”
乔岩错愕,抬头道:“他要见我?”
“嗯,昨晚说的。看你吧,想见也行,不想见就别勉强。按理说不允许接触任何人的,但点名要见你,可以开一次绿灯。”
乔岩抓破脑袋都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见自己,他们之间就因为案子接触过,再无交集。他深思了许久道:“他现在在哪?”
“看守所,确定要见吗?”
“那就见一面吧。”
徐文涛干脆利落,起身道:“那走吧,把控好时间和节奏,尽量不要说过多敏感话题。”
去看守所的路上,乔岩又了解了蔡强的案子。给他定了寻事滋事罪,开设赌场罪,组织黑社会性质罪,保守估计七年以上。
此人同样罪有应得,想到他父亲蔡小虎,乔岩心里不是滋味。
到了看守所,乔岩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黄正昆。
几个月未见,一下子老了许多。双眼干瘪,脸颊凹陷,嘴唇发紫,看起来毫无精神,整个人至少瘦了几十斤,完全脱相了,像极了流浪街头的拾荒人。要不说他是黄正昆,乔岩都不敢认。
几个月前,黄正昆还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意气风发,好不风光。如今,戴着手铐脚链,走路时铁链和地板摩擦,发出瘆人的响声。身体佝偻,有气无力,毫无生机。就像即将赴刑场的死刑犯,让人不寒而栗。
黄正昆没有蔡小虎的待遇,可以对面而坐,促膝而谈。隔着拇指粗的铁栅栏,背后还站着威严的看守警察,牢牢地锁在特制的铁椅内。
徐文涛出面,让警察给黄正昆解开手铐,并让他们去外面等候。空荡荡的会见室内,时不时传来令人恐惧的莫名声响,乔岩目不转睛盯着他,良久掏出烟点燃,踮起脚尖伸出手臂塞到他嘴里。
黄正昆使劲嘬了一口,呛得剧烈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即便如此,嗜烟如命三口抽完,乔岩赶忙又点燃一支递过去,等他过足烟瘾后才道:“好久不见。”
黄正昆呲着大黄牙笑了笑,道:“我落了这下场,你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