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健立马道:“我在南湾区纪委,哪管得了你们集团。再说了,我又不办案,专职搞后勤工作。”
乔岩赶忙端起酒,又一通乱灌,姜大伟喝得有点高,干脆把衬衣脱了,穿着背心继续道:“不是我不相信你,集团的情况太复杂。就因为海棠湾这个项目,弄得乱哄哄的,说什么的人都有。职工们怨气很大,就在今天,大家伙还私底下讨论,说海棠湾改成什么职工文体活动中心,打着职工的旗号满足领导的私欲,职工能享受上吗,狗屁,我到现在就进去过一次,还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我表舅也知道这个项目不妥,可有什么办法,领导这样安排的,他能不听吗?都是打工的,服从便是。”
乔岩附和着道:“就是,上面天天喊着煤企要转型,这不是转型项目吗,他们还不乐意了,甭搭理,有些人的目光短浅,那能站到领导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姜大伟脸颊通红,眯着眼睛挥了挥手笑道:“还真不是那回事,这里面有故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就当一乐,听听过去了,出了门可别乱说。”
“我听说啊,孔省长特别迷信,尤其是对道教,近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海棠湾对外宣称是转型项目,可里面藏着几十座道观,像宫殿一样,庞大而壮观。为了这道观,专门从仙云观请来了太乙真人的第一百二十代传人坐镇,每逢初一十五的零时,孔省长不管再忙,也会准时出现,让老道士给做法事。”
乔岩听了万分震惊,那篇内参报道写得居然是真的,不过剑指杨清泉搞迷信活动,没想到他是背锅侠啊。
打开了话匣子,姜大伟刹不住车了,接着道:“为什么非要在海棠湾那里建道观呢,这也有故事。听说孔省长当时还是个小处长,在海棠湾游玩时,遇到了一位高人,非要给他算一卦。说他有将相之才,将来定能官运亨通,飞黄腾达。”
“孔省长怎么会相信这些,结果应验了,第二年就被时任副总经理看上,从子公司调到总部,之后如同开了挂般,一路扶摇直上,当上了董事长,更神奇地成了副省长。他对当年偶遇的道长深信不疑,怀着感恩之心建起了道观,但那位高人再没出现过。”
“听着有些魔幻,但孔省长相信啊。不仅他信,我们董事长也非常信。有事没事总爱往海棠湾跑,有高人指点总是不一样。”
乔岩听着有些胡扯,但这个社会很疯狂,未必说得是假的。故作吃惊道:“姜部长,有时间你也带我去见见高人,我也很相信。”
姜大伟冷笑道:“就你?拉倒吧。集团绝大多数人不够格,少有的几个人才能进去。不过也奇怪了,但凡去过海棠湾的,都升迁了。就好比我表舅,他之前就是工程部的三级负责人,这才几年功夫,都是集团四把手了。”
这哪是拜道士,分明是拜孔景龙得来的福。乔岩一直想了解张永年从中扮演什么角色,聊着聊着就跑偏了,不过这些信息也非常重要。好在姜大伟还记得,又给聊了回来。
姜大伟似乎越说越来劲,眉飞色舞道:“刚才说到集团内部比较复杂,这么一说你就明白了,杨清泉是孔省长的铁杆,我表舅和他的秘书孙建亭自然也是一派的。不听话的副总早就踢出去了,如今集团党委七个常委,除了三个人,剩余都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