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做错了事就可以不受惩戒吗?”
“行……行吧,杨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让金河陪着演上一年的戏就是。”
黑啊,连自己的爹都算计。以后最好还是少沾惹这女人吧。吕吾一边心里想着,一边又数了两千五百两的银票,肉疼地一并递给曲小白,曲小白这回把银票接了,挑眉看了金河一眼,“那就麻烦金坊主了。”
金河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没问题。”这女人的心思也太可怕了吧?
“对了,吕公子啊,金坊主是你的人吗?如果是的话,还好说,相信口风会很紧的。如果不是的话,那还得麻烦你处理一下,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了,恐怕对大家都不太好。”
其实金河一看就是吕吾的人,只是她不得不敲打敲打他们两个人,毕竟金河或会为吕吾守口如瓶,但卖不卖她和杨凌,那可就说不定了。
金河到底也是经营赌坊多年的老油子了,这会儿还是很上道的,赶忙作揖:“杨公子杨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曲小白点点头,笑得十分甜美:“嗯,那就多谢了。祝金坊主生意兴隆。那我们就告辞了。”
吕吾陪着笑,送杨凌和曲小白出门,但没有出房门,由金河代他把人送了出去。
金河送完了人回到房中,就只见自己的主子脸黑如锅底,金河也跟着气愤:“这女人也太黑了!主子,要不要我……”他对着脖子做了个手刀的姿势。
吕吾冷声:“以你的能耐?你还是先想好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儿吧。她现在需要你陪着演戏教训那个不成器的爹,要是哪天她不需要你了,你觉得你能活?”
金河额上沁出汗来,慌忙跪倒:“求主子救小的一命。”
吕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将浊气吐出,不耐地道:“你起来吧。陪她演完戏,我把你调往江南就是。”
金河这才舒了一口气,“多谢主子。”
吕吾的眼睛里满是阴狠。
很好啊,能算计他的女人。
已经坐在马车里往回赶的曲小白打了个喷嚏。
一直在等着她的曲小白关切地道:“妹妹,你染寒了吗?”
曲小白摇摇头,“没有啊。就是打了个喷嚏,不用大惊小怪的。”偏头看看缩在马车角落里的曲东子,口气很冷地道:“爹,你有办法还这笔赌债吗?”
曲东子立刻双眼冒出愤恨的光:“我生你个没用的丫头到底是做什么?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却要逼死你爹啊!”
曲小白撇开脸,不想看他,“你生我不就为了卖掉我吗?再说了,我也没逼你去赌博啊!你自己作的,赖谁?”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看你爹死吧?”
“我倒是有心给爹指条明路呢,可爹还没听我说完,这不就骂上了吗?”
曲东子眼前一亮,嘴脸都变了:“什么明路?”
“我认识一个财主,他想要建一个学院,我问问他能不能让爹过去做木工。唉,不过啊,做木工也不可能一个月挣二百两银子的,这样吧,我再帮爹接一些赚钱的零活,爹在学院干完,再回家干点零活,如果还挣不够二百两银子呢,我和哥哥就再给你贴补点儿,不管怎么样,也得给您凑够了二百零八两是不是?总不能真的看着爹您去死吧?”
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坐在她旁边的杨凌都忍不住抽搐嘴角了。
他娶的这是个什么黑心女人?
曲小黑帮腔道:“对的,爹,我也加紧做木工活儿,帮您还债。”
曲小黑是实心实意的,根本就没有瞧出曲小白的算计。
曲小白无奈地翻了翻眼皮,提醒道:“哥哥你马上就要娶亲了,这摆酒需要银子,新媳妇过门之后,过日子需要银子,很快就要生娃娃了,也需要银子,唉,到时候再说吧。”
曲小黑也陷入愁苦之中。
这实心眼儿的汉子哟,曲小白都觉得有些罪恶感了。
先把曲东子父子送回了家中,范二才赶着马车往府里走。
马车里一下子空了下来,杨凌等着曲小白向他发难,却不想一直等到回了家,她都没有说什么,瞧着脸色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天已经黑透,曲小白一进院子就嚷开了:“大娘,我回来了,饿死了,快给我饭吃!”
杨凌:“……”
张氏和珞珞迎了出来,“郎君,夫人,回来了?天儿冷,快进屋暖和着,这就摆饭。”
曲小白小跑着往屋里钻,杨凌无语地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曲小白去洗手,他倚在一旁的墙上,挑眉问她:“不是想下江南吗?不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曲小白心里的郁闷又被他唤醒,咬牙忍着,没有发作,洗了把脸,换上一副笑脸儿,道:“放心好了,我要是想去啊,自己也能去得成。吕吾那个下作胚子,我才不要和他合作呢。”
杨凌都能看见她咬着的后槽牙了。还嘴硬。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她,反而觉得她还挺能沉得住气的。这样的她,倒有几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