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值扯着嗓子喊道:“太傅大人,那可是陛下!您可千万不能随便让什么人就接近陛下!这凶手可还没找出来呢!”
在外他并不称容梁为大哥,而是称他的官号,这也是容家人不成文的规矩,在外都之能称官称,私下里才互相以辈分相论。
容梁沉思了片刻,深邃的眸子一直停留在杨凌的脸上,杨凌不惧亦不冒进,就那么静静地等着容梁的回答。
容贵妃只顾着着急,并没有关注这边的情势。或者说,她是完全信任她的大哥容梁能够掌控局势的。
容梁思忖了一阵子之后,开口道:“你要晓得后果,这可是万岁爷,万一你手下有个差池,不是你一条小命能担得起的。”
杨凌道:“容我先给陛下诊看一下,如何处方,还得先看过中的什么毒。”
容值还要阻拦,却已经被容梁阻挡,“宫里的太医过来还需要些时候,不妨先让他看看。”他又眸色极深地看了杨凌一眼,“他治好了北部几郡的时疫,想来,是有些医术的。”
容值对自己的大哥是绝对的信仰服从,立即躲到一旁,不吭气了。
杨凌很沉稳地走到床榻前,搭眼一瞧,榻上的皇帝已经面色酱紫,连嘴唇都是紫得发黑,撑开眼皮一瞧,白眼球上都是紫黑色的血丝,杨凌又给皇帝搭了搭脉,搭完脉,走到容梁面前,道:“太傅大人,贵妃娘娘,皇上并非中毒,只是肝脏上有病灶,导致气滞血瘀,我主张,先给陛下行针,待陛下醒过来之后,再辅以汤药。事不宜迟,请贵妃娘娘和容大人早做决断。”
二皇子上来就揪住了杨凌的衣领,眼珠子瞪得通红,像要吃了人一般,“杨凌,你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懂个屁!太医们都说中毒了,你怎么敢说不是!”
杨凌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二皇子薅他衣领的手,看似毫不用力地拨开了二皇子的手,“我既然敢说,就敢保证能治好皇上的病,或者,二皇子说皇上是中毒,那二皇子一定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又如何解这个毒了?”
杨凌那轻轻的一夹一拨,看似没有用力,实际二皇子的手指感觉被夹断了一般疼,二皇子一边疼得咧嘴咬牙,一边被杨凌的话堵得口舌打结,说不上话来,好不容易顺了一口气,指着那群太医迁怒:“你们刚才不是说中毒吗?那你们倒是说说,我父皇中的是什么毒,要怎么个解法!”
内殿有四名太医,此时都战战兢兢的,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回……回二殿下,微臣们只瞧得出,好像是中毒,此毒奇特……微臣们还无法确定是什么毒,但,但这位杨参军所说的是病不是毒,微臣们不敢苟同。”
杨凌朝那名太医投去冷蔑的一瞥,太医只觉他目光似刀,浑身跟着一激灵,再没敢开口。
杨凌看向容梁,沉声道:“太傅大人早做决断,最佳的治疗时机一旦错过,就算宫里的太医来了,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四皇子冷冷地眯着眼,狠声道:“杨凌,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本殿现在就能治你个危言耸听藐视君上意图……”
“谋逆”二字尚未出口,就被太子给堵了回去,“杨凌说可以治好父皇的病,想来他是有把握的,或者你们现在能保证把父皇救醒,杨凌的罪名,自然就坐实了。”
“那谁知道他是不是拼得一死也要把父皇……”
“杨凌也是皇子,他是已故皇后之子。他害死父皇,对他有什么好处?”
太子一语惊呆满殿的人。
虽然这件事早有风闻,但杨凌没有承认,皇帝也没有对他有任何封赏,所以,大家都抱着怀疑的态度看待这件事,但无疑这是个悬而未炸的雷,现在,等于是太子把这颗炸雷给点爆了。
容贵妃走到杨凌面前,满脸疑惑:“你不是说,你根本就不是王皇后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