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就此决定,母妃同父皇说了之后,马上操办起来。至于幂云,便好好在宫里闭门思过,想不到错在哪里,就不要出门。”
“哥哥!”出云公主哇一声哭起来:“哥哥你怎么这样狠心?你不是太子么,别人几句流言蜚语你便害怕了,就要将自己唯一的妹妹拿出堵住别人的口么?”
“你……”萧翰敬气闷,却到底心疼自己的妹妹。他叹口气劝她:“云儿,你知道什么。正是因为哥哥身为太子,才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你道为何太皇太后从不让你进安宁宫请安?因为皇高祖母不喜欢母妃,也不喜欢你我。宫里宫外,不喜欢你我,等着我们做错事的人多的是,只要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你不为哥哥想,难道还不为母妃想?此事若传到安宁宫,母妃又要被皇高祖母叫去立规矩了。”
一听到太皇太后,出云公主果然害怕了。
她出生便受尽宠爱,连她父皇她都不怎么害怕,但一见到太皇太后,便怕的不得了。
要说起来太皇太后从未为难过她,甚至因为不喜欢她们兄妹,连她的面也很少见。但尽管如此,她那一双眼睛,却深深印在出云公主脑海里。每想起太皇太后扫视她的目光,明明什么也不说,只是轻轻一撇,便让她如坠深渊。
她渴望成为楚域的妻子,又惧怕太皇太后动怒,想到不能与楚郎相伴,她简直要伤心死了。
可是哥哥的话她无法反驳,最后只能认命地扑在母妃怀里埋头痛哭。
皇贵妃见女儿伤心,伤感不已,也跟着红了眼睛。
萧翰敬到底心疼妹妹,手扶在他肩膀上安慰道:“虽不能招楚家公子做驸马,但天下好男儿多得是。哥哥保证,定然千挑万选,为妹妹招一位青年才俊做驸马,人品容貌定然超过楚家郎。”
“不能了,不能了。”出云公主哭着说:“这世上再无人能与楚郎相媲美了。”
“妹妹这边有所不知了。”萧翰敬微笑说:“要说容貌出色,楚家郎尽管也算万里挑一,但比起文山云家,却还是稍逊一筹的。”
“哥哥胡说。”
“我哪里是胡说。妹妹难道没有听过《洛水辞》与诗圣缪叔之事?缪叔乃当朝诗书集大成者,当年云家家族云奇枫钦慕其才华,相邀于文山家中做客。缪叔欣然前往,谁知缪叔一见云奇枫便惊为天人,被其容貌征服,立即做出洛水辞一。此诗据亲眼见过的人说,可算做缪叔一生顶峰之作。奈何因其对云家家主容貌的过分赞美以及言辞之中的向往之意,惹怒了云家众人。云奇枫更是一怒之下将其驱赶,不仅如此,连《洛水辞》也被千方百计销毁了。那之后缪叔便回了家乡隐居起来,直到去世也再无佳作传出。此事虽有夸大成分,但云家世代出美人却是不假。如今云家当家家住便是当年云奇枫的亲孙,而他膝下正有几名子弟,容貌卓绝,年纪也与妹妹相当。”
出云公主听萧翰敬一席话入了神,震惊之余又有些鄙视:“那缪叔一个男子,为何那样赞美另一个男子?显然是脑子不正常。”
“管他正常不正常,待哪日见到云家子弟,便由妹妹来说同不同意缪叔的观想。”
出云公主早已收了眼泪,心中却还是万分伤感:“我知哥哥是想让我死心,可天下万千男儿,便是他云家子弟只如何惊才绝艳,在我心中,也不及楚郎一分一毫。”
“是你们没有缘分。”
“我明白了,哥哥,我不会不懂事给你与母妃添麻烦的。”
萧翰敬终于松了一口气。
出云公主虽做了决定但还是伤心,起来朝皇贵妃福了福身,便说要回去歇息。
等她一走,皇贵妃便抓着太子问:“太子此话当真?若能招云家子弟做驸马,不光是云儿,便是对你,也是一笔助力。只是云家人各个都不是好像与的,太子有没有把握?”
“母妃,我不过是想转移幂云的注意力,至于云家人,我到是真的得了机会与其相交。但妹妹的事怕是没有希望,你知道云家结亲的,一向是固定的那几家。”
一般人要是能做驸马,那是几辈子烧了高香。
但世家大族是个例外,那些豪门大族,根本不屑与皇家联姻。别说尚公主,便是连家中女儿,也不愿意送进宫里。如今六皇子的母亲贤妃,那还是先皇在世时舍着老脸求来的,进宫前就许了皇后之位王家才答应。
哪知道先皇过世之后新皇登基,却一心想要打压世族。这样一来,当然不会让世族出身的贤妃当皇后。现在的皇后,便是这样被推上后位的。
皇贵妃听了儿子的话,惭愧道:“是母妃不好,若是母妃出身好些,你便不用如此艰难。”
“母妃哪里话,您为儿子已经做得够多的了。如今虽然有人处处为难,但只要儿子谨慎些,他们便不能拿我如何。就是云儿这里,婚姻大事不可轻忽,母亲要看着她些才好,不可心软糊涂。”
“我知道。”
皇贵妃虽不甘心女儿受委屈,可到底儿子才是她的立身之本。一番详谈之后,打消了要为女儿招楚郎做驸马的打算。
只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事她们起了个头,便不由得她们这么容易收尾了。这出戏她们不想继续唱了,却有人要逼着他们不得不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