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岳钟琪追问道。
“只是怕军中药材不够,而且那些避瘴丸、行军散用下来效果也不算好,军中受瘴者无可避免,如今天气渐热,恐接下来患病军士会越来越多,还请大帅……。”说到这,参军闭上了嘴,神色有些忐忑。
“娘西匹!药不够就尽快想办法运!贵州那边不早就准备了么?催一下让他们尽快运上来,什么瘴气不瘴气的,老子从浙江打到山东,又从山东干到中原,再到四川又进贵州,难道跑到云南就不行了?依老子看这都是娇惯的,只要身体好,哪会得什么病。”听到参军如此说,一个参将忍不住就跳了起来,粗着嗓子骂起了娘。
可还没骂爽,就见岳钟琪凌厉的目光朝着他扫来,这参将顿时想起岳钟琪前几日也是因为瘴气的原因被折腾的不轻,这才刚好。他刚才那番话不等于在指桑骂槐?意指岳钟琪么?
想到这,这参将吓得慌忙把脑袋往下一缩,随后再也不敢开口。幸好岳钟琪只是用目光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处罚他,这让他心慌之余又感到庆幸。
“让贵州那边抓紧把药材运来,不得延误。”虽说那参将话说的不好听,可抓紧运药的确是正事,所以岳钟琪郑重其事地交代道。
接着,他又道:“既然避瘴丸、行军散的效果不佳,那就让军医多想想办法。对了,找人向当地人打听一下,问问山民是如何避瘴的。”
“这个……大帅。”副将在一旁迟疑道:“运药固然是重中之重,不过找当地山民打听恐怕有些难度。这云南不比贵州,地方山民对于我大明颇多仇视,这一路过来我明军同地方各族交战不少,恐怕他们不会为我大明出力。”
“无妨!”岳钟琪一摆手道:“云南地方虽对我大明有所偏见,那是因为一来云南原本就地处偏远,二来是清军在其中作梗所至,再加上我大军进攻云南,地方土人怕我大明顺手坏了他们根基,这才对我大明有仇视。不过这地方知事明理者也不是没有,让锦衣卫着人好生打探一下,此外以本帅的名义在曲靖贴出告示,凡是能解决瘴气者,无论何人本帅重重有赏!如能不同我明军对抗者,其部首本帅不仅能保证安全,假如为我大明立下功劳,本帅亲自上表朝廷,为其加官封赏!”
“是!”一旁的锦衣卫千户连忙应道,不过他又道:“大帅,前些时日在下得知一个消息,也不知真假,所以一直未报于大帅,不过刚才大帅之言倒是让在下又想起此事来,或许可借此事笼络地方。”
“哦,何事?你仔细讲来。”岳钟琪问。
锦衣卫千户先问道:“大帅可知黔国公?”
“黔国公?沐家?”不仅是岳钟琪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云南沐家在前明可是大名鼎鼎,又称沐王府,其祖沐英是太祖养子,封镇云南,死后追封黔宁王,其子孙封为黔国公,前明一朝最后一任黔国公沐天波追随永历帝,最终一同殉国,其后沐家彻底消亡。
锦衣卫千户点头道:“正是黔国公,在下得知如今居住在寻甸的张姓一家极有可能是黔国公的后人,但此事仅是传闻,暂未有证实。但以黔国公在云南威望,如能证明对于我大明在云南倒是一个力助。”
“简直就是笑话!”话音刚落,一个将领就很是不悦道:“当年黔国公殉难于缅甸,自此黔国公一脉就此断绝,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如何又冒出来什么张姓后人是沐家的说法?简直胡言乱语。”
“是呀,黔国公可不是普通人,此事如搞错了非但起不到效果,反而惹来天下嘲笑。何况黔国公一脉早已断绝,如何能够证明?再者如此大事恐怕要上奏皇爷定夺吧?”另一人也同样表示不妥。
两人表态后,其他众人也一一表达了各自的意思,虽然有的赞成试一试,但更多的觉得这事只是传言当不得真,一时间众人意见不一,而岳钟琪却未说话,只是静静坐着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