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去见客人了,花枝,这里太小了,大兄弟都没有见客的小厅。”
林花枝也知道,按家里的人口算,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相当小,可是……
春白也在一旁道:“是呀是呀,这院子太小了,你看青凌都没自己的书房,可怜呀。”
回头瞪了春白一眼,林花枝无奈的道:“就你话多,合着我还亏待了青凌不成?我也知道这院子小,可就算要搬大宅,也要等林雨阳科考结束后再说。”
春白笑了起来:“老太爷昨天还提及明德坊那边有座老院子,三进三出,不算大,可胜在清幽,里面东西都齐全,只要你点头,一会回去让大少爷和老太爷说一声,你们明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林花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春白,然后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再者以我们目前的身份,住三进三出的院子与礼制不符,要是被有心人拿着说事,免不了又多生事端。”
春白见林花枝态度坚决,看了一眼张子卿,便没再说什么。稍后,见林花枝脸上有些疲惫之色,便道去看看青凌。
等春白去了,林花枝从张子卿怀里抱过月饼,问:“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些茶点?还是想休息一会?”
张子卿也不答她,先四下看看,见没人进后院,扭头一把将林花枝搂住怀里,然后心疼的道:“花枝,你是不是不高兴?”
林花枝见月饼夹在她与张子卿之间,不舒服的汪汪直叫,忙推开张子卿,把月饼放下,让它自个去玩。然后她才直起身淡淡然的说:“我挺好的,不痛不痒,更没有不高兴的事。”
“可是刚刚春白和你说话的时候,我看你就有不高兴。”
林花枝一怔,张子卿应该是指搬家的事,她问:“是不是你和老太爷说了什么?”
张子卿忙摇摇头:“我可什么也没说,只是昨天听爷爷提了一句,说经过诗会后,来托大兄弟办事求人情的人一定比往日多,纵是你不喜不愿理会,可是也不如以前清静,怕会影响到大兄弟,所以……”
林花枝笑了起来,她明白张子卿的意思,张家让出一座别院给她住是好意,可是不管怎么说,她同张子卿感情再好再亲,她还是一个外人,她不仅要考虑到林雨阳也要考虑到张子卿,这个节骨眼上事事麻烦张府,外人看来到底是不好的,还容易落话柄子。
林花枝昨天也说了,此时是敏感之秋,万事要小心。特别是刚刚知道崔元的用心后,林花枝这心里隐隐还在担心一事,她假扮道姑到底是被崔元拿捏在手,就怕崔元以后拿事说事,为难她。必定要想个万全法子堵了崔元的嘴,否则那晚的事会像一根针,扎在她心上,让她时时不安心。
张子卿见林花枝不笑,也不出声,想了想,拉着她进了屋,静静陪在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林花枝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最近我没时间陪你玩乐,你多在家好生陪着老太爷,等到年底,诸事告结后,我再陪你,好不好?”
张子卿嗯了一声,不住点头:“花枝,我听你话,不吵闹你。我会照顾好爷爷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林花枝心里一暖,难得主动的伸手握住张子卿的手,他的手指细长,指甲修的平平整整,伸开手比林花枝的手大了一半,只要微微用力,就可以将她的手整个包住。所以,林花枝总感觉张子卿的掌心是温暖的。
林花枝顺着小指一根根细细摸去,然后又一根根蜷起,双手合起才能围住张子卿的一个拳头,林花枝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子卿见她笑了,心里一高兴,反手扣住林花枝的手,送到嘴角,一根根细细吻着。
林花枝的脸渐渐红了,可是她并没有挣开,这般的亲密的动作,是第一次。林花枝能感觉到张子卿每一下的呼吸都轻轻打在指尖上,暖暖的,麻麻痒痒的,可是心里却是快乐的。
“花枝。”张子卿低低唤了一声,“花枝,我会很乖的,会一直很乖的。”
林花枝心里慢慢有酸楚浮现,她懂张子卿这话的意思。
——他会一直乖乖的,他会一直乖乖在她身边,一直。
窗外阳光正好,透着宽叶树,落下一地斑驳,光线穿过窗台,在两人的脚边形成明亮的晕黄,秋天过后,便是冬天,当冬天来临时,春天也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