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按照刚刚赵团长说的,他应该跟你一起经历过生死,他怎么在重庆吃香的喝辣的,你就躲在山沟沟里受苦呢,他是一个团长,而你是一个师长,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师长过的还不如他这个团长滋润,难道你是假冒的?”楚鹏天没有在乎廖凡的呵斥。
“我不知道!”廖凡已经彻底出离愤怒。
“哦!那我们今天晚上睡在哪儿,不要跟我说天当被子地当床,这么冷的天,万一冻生病了,我可不相信你能照顾得了我。”
廖凡再也不想跟楚鹏天说一句话,只顾着拨开前面的芦苇向前走。
其实廖凡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往芦苇荡深处走,然后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暂时用芦苇荡搭建好了一个庇护所。
“凡哥,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晚上睡着了你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吧?”楚鹏天嘴里叼着一根芦苇杆儿,躺在芦苇搭好的小棚子里。
廖凡听到这话直接一脚把楚鹏天踹出了庇护所:“你要是不想睡觉就给我在外边站岗,我还要睡觉呢。”
“嘿!凡哥,你快来看,快来看呢,那儿是不是闹鬼了,我们遇上阴兵了。”被廖凡踹出小棚子的楚鹏天看到远处有一道火光越来越近。
“你给我小声点,要是再泄漏军纪,老子现在就砍了你!”廖凡侧身,看着火光,心中跟他身边的河水一样变的寒冷起来。
廖凡眼前不断闪过赵大海看到廖凡的时候那种慌乱的眼神,就像楚鹏天说的一样,他们两个见面根本不像是一对经历过生死,有久别重逢的朋友。廖凡更清楚,他哥被人绑走肯定与赵大海有一定的关系,虽然赵大海不是主谋,但是赵大海肯定是从犯。
来人在周围搜索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因为天色太暗了,芦苇荡又深,即便是有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也很难铺开,何况区区十几人。
等人离开之后,楚鹏天才明白过,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但是当他看到小棚子里廖凡蜷缩着的身体,他第一次选择了主动闭嘴,悻悻然的钻进棚子,开始与周公约会。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一大早上,楚鹏天在小棚子周围跑来跑去,活动着昨天晚上被冻得生疼的双脚。
廖凡早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走吧,我们今天进城。”
“凡哥,我们不等小周他们了?”楚鹏天停下来,看着廖凡问。
“等不等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反正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还不如光明正大的去,也好落个痛快。”廖凡相信,经过一天晚上的折腾,在重庆带着他的人肯定都已经知道他到了,剩下的只是等着他进入重庆而已。
楚鹏天此时倒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凡哥,你痛快倒是痛快了,重庆的那帮家伙看起来对我们很不友好的样子,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死守?我死了倒是无所谓,我就是一个贼,您死在这儿可就太冤枉了,一个堂堂的国军师长,就这样被他们给在背后整死了,那比窦娥还冤。”
廖凡心里也在思量,这些人会不会背后对他下手。但是廖凡很清楚,他这次来重庆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哥,不管重庆的水有多深,他都要跳进去。
“你要是怕了,你可以选择不去。”廖凡心里很平静,重庆是一头庞然大物,而他廖凡只是一个蝼蚁,要是真的有人要对他动手,楚鹏天跟着也只是白白的送死罢了,廖凡他可不一样,最起码他还有一个师长的身份,让部分想对他下手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虽然跟着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也看出来了,你跟我一样,也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汉子,”楚鹏天看着廖凡的眼神不对劲,然后立刻改口说,“好,我承认我是比你差那么一丢丢。但是你昨天晚上也说了,我是你的警卫员。”
廖凡没想到楚鹏天会主动留下:“好!看来我也是小看你了,若是真的有麻烦,咱兄弟两个死在一起,但是有一点我可没有荣华富贵送给你。”
等出了芦苇荡,廖凡在跟小周约定的地方做好了标记。他们两个人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向重庆的城门走去。
重庆的朝天门,是重庆的一个大码头,古代是用来迎宫接圣的。由于战事吃紧,从国外调来的物资,大多数是由朝天门进入重庆。所以朝天门码头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当然这儿也是军队盘查最严的一个地方,毕竟码头上人多,最容易混进日本人的间隙,而且大量物资的涌入,也需要军警的来帮忙维持秩序。
廖凡和楚鹏天搭上了一条客船,上了朝天门的码头,码头上来来回回大多数是扛麻袋的苦力。由于中国根本没有多少工业基础,现在大多数工厂都是围绕着军功展,更别提装载机了,正是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蝼蚁,拿着微薄的收入,支撑着重庆这头庞然大物。不管是战争还是和平,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老百姓。
码头上来来回回有部队在巡逻,下了客船有军警会对船上的客人挨个盘查,特殊时期肯定要特殊对待。船上的客人也很自觉的拿出自己的证件来配合军警的询问。
“凡哥,他们要查证件。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怎么办?”楚鹏天紧紧的跟随在廖凡身后,小声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