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云面色一寒,目光冷冷看向程处默,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杀机。
便在这时,忽听门外有人嬉笑高叫:“凌云公子是人,怎么会是东西呢?程家哥哥,想不到三日不见,你这目光可有些如炬啊,嘿嘿嘿!”
伴随着这个笑声,但见一行人缓缓进门,领头的少年眉清目秀,脸上却带着三分油滑和放荡,正是韩跃到了。
程处默咧嘴一笑,哈哈道:“王凌云看见没,你刚说完我兄弟要畏罪潜逃,我兄弟立马出现来打你脸,怎么样,心里爽不爽啊?”
王凌云轻哼一声,目光炯炯打量着韩跃,仿佛要将这个一直被他算计、但却一直给他难堪的对手全部看透。
韩跃同样在观察王凌云,他目光带着淫荡,嘴里着啧啧之声,那模样简直就像是好色嫖客上了青楼,正在仔细挑选娘们一般。
当世两个最出色的青年见面,也不知会迸出怎样的火花,场中一票大佬都目带好奇盯着两人,心中猜测两人如何交锋。
王凌云忽然轻轻一笑,面色云淡风轻,意味深长道:“常闻泾阳县男是个卖妻买玉的人渣,凌云本以为传言不足取信,每当夜深人静想起你来不免唏嘘感慨,为泾阳男名声受污所叹息……”
韩跃仰天打个哈哈,嘿嘿道:“你大半夜的想我干啥,小爷又不喜欢插男人的屁股,你再怎么想也白搭。”
王凌云目光一闪:“语出脏言,果然是个混混!”
“惭愧惭愧,不如你伪君子会装……”韩跃大刺刺的拱了拱手。
他二人言语争锋,都在给对方名声泼冷水,然而脸上却都带着温和笑容,宛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亲切。
场中一众大佬面面相觑,裴矩老头嘿嘿一声,忽然一竖大拇指,攒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一个油滑,一个虚伪,有趣!”
他轻轻打了个哈欠,浑浊的目光看向韩跃,道:“小家伙说说吧,老夫命人前去唤你,为何两个时辰才到?莫非真是心中有鬼,畏惧不敢前来不成……”
“大人冤枉啊!”韩跃夸张的叫了一声,道:“小子之所以姗姗来迟,其中深有缘故。”
“哦?何事让你敢耽搁本卿之传唤,说来听听,若是有理,便不罚你!”
韩跃嘿嘿笑道:“大人且听,只因我听闻太原王氏污蔑我假药害人,在下生平嫉恶如仇最受不了这种侮辱……唉,也怪我年轻气盛,一时按耐不住怒火,竟然中途去了一趟太原王氏长安大宅,在他家门口狠狠撒了一泡尿!”
“哈哈哈哈!”裴矩老头仰天大笑,没牙的嘴巴老半天都合拢不上,道:“你这小子有趣。这个问题算你过关,本卿决定不追究你迟来之罪。”
“多谢寺卿大人!”韩跃连忙拱手。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裴矩老头明显是在偏向自己,怎能不失礼致谢。
“行了,一旁候着吧!”裴老头冲他挥挥手,接着道:“既然人已来齐,本卿现在便升堂问案。”他看一眼王氏这边,沉吟半天,道:“你们是鸣冤一方,可先诉说。”
王凌云踏步便要上前。
韩跃却忽然蹿出一步。
“大人,审案之前小子想先问问诸位,您们相信作恶多端终有报,老天有眼罚罪人吗?”
裴矩微微一怔,众人也面带疑惑,大家都好奇看着韩跃,不知他忽然窜出来没头没脑说这一句话,骨子里卖的什么药。
王凌云轻哼一声,道:“泾阳男可是心中有鬼,故意岔开话题拖延审案?”
韩跃哈哈一笑,忽然手指头顶,大声道:“巍巍苍天有眼,赏罚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