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仗打不起来?怎么可能?突厥大兵压境,据斥候探报颉利的中军已距离长安不到百里,你却跟我们说战争打不起来……小子莫要信口雌黄,徒惹大家笑话。”
渭水河畔,李世民的中军大帐依河而立,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帐中燃起熊熊的火烛,十几员大将正围在一张案子不断讨论军情,另一侧则是房玄龄长孙无忌等文臣,李世民站在案子的上方向,韩跃带着罗静儿静立在下方。
质疑韩跃的是一个文臣,此人颔下三缕长须,生了一张忠臣国字脸,然而大奸似忠,韩跃分明看到他的目光在不断闪烁。罗静儿悄悄在韩跃耳边提醒道:“他是范阳卢氏的族长卢隐之,你当初在云瑶赌坊赢了他家十万贯钱,这家伙肯定恨你入骨……”
“原来是老熟人!”韩跃点了点头,暗暗留心。
耳听卢隐之继续又道:“黄口小儿太也无知,那颉利可汗乃是突厥霸主,五年前一统草原,早已垂涎中原许久。今次他兵百万入关,你却说战争打不起来。哼,几十上百万大军马踏中原,不为打仗难道是保护颉利游山玩水不成。”
他旁边站着太原王氏的族长王圭,这老家伙一脸笑眯眯道:“听闻泾阳男向喜口出惊天之言,以为这样就能引人注目,殊不知世间祸事大多从口而出,唉,真是令人可惜可叹。以前乱说也就罢了,大家只当是个小儿在卖弄无知,虽然恶俗粗鄙,但却无伤大雅,老夫听了也就一笑了之。但是今次不同,涉及国家大事泾阳男仍旧口放狂言,此举往小了说是欺君,往大了说是误国,老臣以为陛下当治泾阳男之罪,以儆效尤。”这话够恶毒,摆明是想把韩跃往死里整。
李世民心中一阵暴怒,虎目凶光一闪,看着王圭轻轻抖了抖眉毛。
韩跃哈哈一笑,道:“王老大人不愧是有名的口舌杀人之辈,一番狡诈之言带歪众人思绪,连我这个当事人听了都觉得自己罪该万死。不过在下有几件事不明,想要问一问王老大人,不知您可敢回答否。”
王圭手捋胡须,一脸笑眯眯道:“但问无妨。”
“两个问题!”韩跃同样一脸笑眯眯,伸出两个手指头问道:“先,在下虽然年未及冠,但也是爹生父母养的男儿,王老大人你一口一个小儿称呼我凭得是什么,若我所知未错的话,小儿这个词眼可属于脏言恶语,向来为奉守礼仪的君子所不齿。古语有云老而不死是为贼,按说到了您这个年龄应该懂得礼仪,为何却张口直呼我小儿?王老大人,敬人者人自敬之,若是以后再让我听见小儿这种词眼从你嘴里说出,在下脾气不好,唯有一句去艹你麻痹奉上!”
这话可够脏的,直接撕破脸皮要干人家的老娘,王圭气的手足抖,正欲开口说话,韩跃却忽然一声厉喝,大声道:“你先给小爷闭嘴,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没问。我乃陛下亲封的县侯,朝廷有过备案,宗人府赐下帛书,你却一口一个泾阳男蔑称,老贼,你是诚心想要辱我,还是目中没有朝廷?”他厉言大喝,怒目圆睁,虽是个翩翩少年,但却有一股昂扬战意。况且此事本就是他占理,身有正气,天地也可问责,心怀魍魉,目光不敢视人。
王圭脸色赤红变幻,明明气的眼疵欲裂,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最终只能怒哼一声,道:“死缠烂打,胡搅蛮缠。老夫不予你理会……”
“你不予理会,小爷可不能让你!”韩跃再次暴喝,目光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厉声高叫道:“今日正好有陛下当面,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别人怕你太原王氏我可不怕,千年世家又如何,说得好听点叫做传承流长,说的难听点就是荒冢枯骨。敢惹毛了小爷,照样拉十门大炮炸你全家……”
“你!”王圭气的须皆张,手指颤颤抖指着韩跃,想要说句话斥责,喉咙里却被一口气堵住。
“别拿你的鸟爪子乱指乱点,小爷脾气不好,这次敬你是个快死的老贼就算了,下次再敢这样直接给你掰断喂狗。不过我家的大黄很挑食,估计你会嫌弃你的爪子太脏不愿意吃。”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