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跃此话一出,李勣等人都是一怔。
程咬金脱口而出道:“此事万万不可,坑杀之令绝不能出自你口,否则日后陛下和娘娘追究起来,必然不会与我等干休。”
李勣点了点头,一脸肃重道:“知节说的没错,这个命令不能让你来下,一旦惹来不详之事,我等谁也吃罪不起。”
韩跃目光闪闪,突然出声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李勣一呆,下意识道:“什么为什么?”
韩跃看了众人一眼,语带深意道:“当初突袭高丽新丸城,我带千人出征,结果诸位却一同前往,你们丝毫不在意自己是领兵大将,堂堂国公。”
“后来建设沈阳城,陛下突然下旨配,将你们都流放东北……”
“还有,娘娘派宫女前来,表面说是伺候晋阳公主,暗中却想做我通房丫鬟,我每天晚上都要在床上撵人。”
“你们总说恶事不能让我做,做了没法跟陛下娘娘交代……”
“还有……”
“还有……”
韩跃目闪精光,一条一条把所有怀疑都说出来,李勣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打了个哆嗦。
“事情不妙,泾阳侯终于起了疑心!”
国公们还不知道李世民已经将韩跃身份大白天下,此时人人眉头紧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程眼睛转了几转,忽然哈哈笑道:“娃儿,我是你结义兄长的父亲,勉强能算半个长辈,如果我说此事对你无害,不知你能不能压下不问?”
“可以!”韩跃点了点头,淡淡笑道:“我之迷惑,只因不解,但我能感觉到诸位对我的厚爱,既然大家不方便说,那我也就不再问了。”
“啊哈哈哈,不问最好,不问最好!”老程故作大笑,然而谁都看出他眉宇之间深有忧色。
既然起了疑心,怎能压下不问?
所谓不问只是给大家面子,难道泾阳侯自己不会去查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众国公都闭口不肯说话。
韩跃突然开口,语带深意道:“世间之事,难得糊涂,我自以为在桥上看风景,其实真正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明月装饰了你的窗,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话说的无头无脑,取自后世一比较著名的现代诗,李勣等人大多不解其意,夔国公刘宏基讪讪笑道:“咱们不是讨论杀俘之事么,怎么突然开始作诗了?泾阳侯你诗才冠绝天下,但是这一可做的不够对仗,连俺老刘都觉得不好听。”
韩跃哈哈一笑,点头道:“不错不错,不该作诗,讨论杀俘才是正事。”他看了众人一眼,突然一脸肃重道:“此事我来承担,你们不要再争了,若是将来陛下和娘娘追究,我亲自去和他们解释。”
他还是要把罪名揽过来,然而李勣摇头,程咬金摇头,刘宏基更是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开玩笑,让你杀俘惹来不详,以后大唐的皇帝岂不是个病秧子?
柴绍忽然越众而出,满脸无所谓道:“老夫心性阴狠,人送外号屠夫,杀俘之事我曾经干过。”
他确实干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当年河北对战刘黑闼,李世民率领玄甲铁骑直冲敌营,柴绍却躲在后面坑杀了三万河北降卒,时至今日河北百姓还咒骂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