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苦了你。为师有三个徒弟,然而只对你最为不公。李恪有他的母妃帮助,李淳风有道门帮助,他们遇到困难有人解决,唯有你一切都得靠自己。师傅将你送去淮南和江南两道,说起来真是有些对不起你。”
任静呜呜只是哭,任凭韩跃轻轻评语,直到她的泪水将韩跃整个衣衫打湿,少女似乎才将心中的悲切散。
她忽然脸色羞红离开韩跃怀抱,俏脸一片骄傲大声道:“师傅,徒儿没有辜负您的期望,我两年时间造成了三万大船,如今淮南道和江南道任何一条河流都有徒儿的官船,两道百姓搭乘舟船货通四方,生活已经有了很大起色。”
韩跃下意识望向远处大船,面色有些不可思议,迷惑道:“当初为师答应给你五百万贯,后来因为展其它事情资金短缺,最终天策府仅仅调拨两百万给你,你竟然用两百万就造了三万大船?”
任静扭捏一笑,有些调皮得意道:“徒儿谨记师尊教诲,一边造船一边挣钱。江南道和淮南道河流如网,船只用途比牛马之车更高,我造船渡人,小小收费,如此积少而成多,于是船越造越多,生意也越做越大。”
她忽然嘻嘻而笑,狡黠又道:“如果哪一天师傅您去江淮两道巡视,会现那里的百姓不知道任静督船使,但是一定知道任平生大富豪,徒儿现在有钱的很,再也不用师傅来投资。”
韩跃愕然一怔,喃喃道:“学而时习之,才能有智慧。丫头你真的很好,比你大师兄和二师姐走的更远。我看你不是大富豪,而是大唐第一船王……”
任静刚才还有些小得意,但是受到夸赞却变得扭捏起来,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道:“徒儿知道师尊要做许多大事,您的钱财始终处于匮乏之地。这两年我日思夜盼就是能够帮您,终于给您积攒了三百万贯钱款……”
她弱弱抬头看了一眼韩跃,羞涩道:“虽然钱财不多,但也是徒儿一点心意。希望师尊能够收下,也算徒儿帮了您一些。”
韩跃目光炯炯闪光,分明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这时后面有几个水军将士小心凑过来,各自跪地给韩跃磕头行礼,其中一个青年眼神不断窥视任静,忽然小声对韩跃道:“殿下您是不知,任总监这两年真的很苦,她一边要承受别人嘲讽,一边还要努力展舟船,造船靡费巨大,但是任大人始终急着要给您攒钱。有很多次她在大雨磅礴之夜守在渡口旁边,担心风雨掀翻船只导致赚不到钱……”
这青年言辞很是顺畅,组织语言也不似普通出身,韩跃若有所思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站在旁边脸色不悦的任静,忽然哈哈一声大笑,语带深意打趣道:“徒儿现在也是大人物了,不但麾下人才济济,而且有人关心生活,看来为师不久之后就要喝上一杯喜酒,我得让你师娘提早准备一个大红包……”
任静俏脸微红,跺脚狠狠剜了那青年一眼。
韩跃再次哈哈大笑,忽然抬脚领先而行,开怀道:“走,咱们上船。”
后面众人连忙跟随,奔着崖下河岸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所有大军全都上船,任静这次带来的都是巨大舟船,即使在湍急之河也似平地之稳。韩跃昂站在船头,陡然大声向远方一喝,长笑道:“巴蜀山神,汝该低头也……”
手臂猛然重重一挥,江上千舟竟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