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雅秀目光灼灼盯着少年背影,忽然轻声道:“一个弱冠少年,气势盖压全场。徒弟已经如此出色,真不知他的老师何等竣秀。小女子真是好期待,真想见见那一位人物……”
禄东赞目光一瞥,语带深意道:“你想见西府赵王?”
家和雅秀缓缓点头,神色严肃道:“甚想。”
禄东赞哼了一声,忽然仰头眺望西南方天空,傲然自得道:“可惜至少要等八个月。”
家和雅秀微微怔,忍不住道:“为何如此之久?”
禄东赞继续眺望西南,仿佛目光被天空的繁星吸引,他淡淡又道:“其人率领大军奔赴剑南道,光是巴蜀栈道就会阻拦他四个月行程,到达之后必然见到满目疮痍,最少也要一个月时间才能理清乱局,哪怕不理清立马大军回转,归途仍旧还要耽搁四个月,巴蜀栈道,不是那么好走的……”
家和雅秀眸子闪烁,忽然道:“赵王率领西府大军,应是去打你们吐蕃吧?”
禄东赞嘿嘿一笑,满脸自信道:“他见不到吐蕃大军,松赞干布会提前后撤。此子要用四个月时间才能到达剑南道,那时候我吐蕃早已杀完抢足,带着海量财富和奴隶撤回高原也。”
他陡然转回头,目光幽幽盯着在场使臣,感慨道:“西府三卫确实天下无敌,当今之世无有敌手。幸亏他拿我吐蕃没有办法,因为再厉害的军队也上不了高原。”
家和雅秀同样目光幽幽,低声而又坚定道:“我东瀛同样如此,没人能带大军跨越海洋。即使能够跨越,海战东瀛无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忽然同时一哼,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勾心斗角真是累。
此时街面上隐约有梆子声音传来,同时又有巡街的武侯似乎在呵斥,禄东赞忽然抬起手腕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道:“已经晚上八点,长安马上宵禁,本相还要回鸿胪寺准备一番,诸位使臣有事请自便。”
其他使臣闻言几乎同时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各自抬起手腕低头观看,然后各自惊呼道:“竟然已经八点,果然又要宵禁。”
家和雅秀目光迷惑,盯着众人手腕上的手表满是不解,她忽然凑到禄东赞身边,巧笑嫣然道:“吐蕃大相,您手上是什么宝物?小女子刚才听您意思,似乎此物可以计量时间呀……”
这女人真是个人物,神情和动作可以一时三便,每一个神情和动作搭配起来都给人别样之感,比如她面对李世民时能勾人遐思,和众人交锋之时又软中带硬,现在有问题需要求问,立马就变成一副怜楚生生的味道。
可惜禄东赞只是看她一眼,随即就大笑抬脚离去。
周围众使臣相互对视一眼,有人嘿嘿坏笑凑过来道:“东瀛使臣,你想知道这个宝物是怎么吗?今晚佳月有风,不如去咱们回使馆秉烛夜谈。本使可以仔细告知你大唐的一切,尤其是西府赵王的很多神奇……”
此人明显不带好意,满脸一副贪婪之色。
家和雅秀娇笑掩嘴,羞涩生生道:“那可真是感谢您了,小女子正有好些疑惑呢。阁下是高昌国的使臣吧,您今晚不会对人家使坏吧。”
说话之间,脸色竟然有红晕出现,这女人也不知如何训练的手段,各种风情能够随人变幻,每一种都能引动别人遐思。
贪婪她美色的正是高昌使臣,忽然一把抓着家和雅秀就走,口中急急嘿笑道:“咱们回去,我有好东西给你看。本使来长安已有半年,我记载了很多本出使记策。”
家和雅秀被他拉着手,乍一看仿佛是高昌使臣很用力,但是细看似乎这个女人似乎一直在顺着走,其他使臣则是三三两两边谈边走,目的都是大唐接待外使的鸿胪寺。
夜色笼罩长安,街面渐渐宵禁。万家灯火次第熄灭,满城变得静悄悄。忽然皇宫城头人影一闪,李世民和长孙的身影竟然出现其上,李世民负手望着西南天空,长孙却把目光垂向朱雀大街。
皇后一直盯着众使臣身影不见,突然轻哼道:“陛下须得小心这个东瀛女人,妾身觉得她心中没有一丝真情。您知道我并不反感增妃,但是有些女人陛下最好不要碰……”
说了半天却没听到丈夫回应,长孙诧异扭头去看,却见丈夫目光炯炯望着西南夜空,脸上似乎带着担忧,又似很是期待。
“陛下在想跃儿?”长孙轻轻抱住丈夫胳膊。
李世民悠悠吐出一口气,轻声道:“周边诸国战,吐蕃最难平,这次朕又帮他拖了六天时间,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长孙眸子晃动几下,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事,低声道:“要不臣妾跟他通过话,问问跃儿现下如何?”
说着就要拨动那物,却被李世民急急阻拦,皇帝目光炯炯,但却缓缓摇头,肃重道:“大军征战,非急事不可滋扰,这电话你先别打,等着他给我们报捷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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