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轻轻拍打着妻子,小心翼翼将妻子抱了起来,皇帝忽然抬脚向后面走去,口中却出十分黯然的叹息,轻声道:“都散了吧,心之伤者,唯独至亲,其实你们来与不来,不存有任何意义。”
说完抱着长孙离开,身影转眼消失在殿后。
整座大殿里众人面面相觑,太上皇李渊缓缓起身,李建成缓缓起身,然后各个皇子,公主,皇妃也都起身,虽然人人脸色带着悲痛,但是慢慢都离殿走了。
皇族离开之后,才轮到大臣动脚,在场两三千人排队走出殿门,然后跟着领路的金吾卫慢慢出宫。
在走出宫门的时候,房玄龄忽然眺望一下田家庄方向。
这位大唐辅眼中明显有种担心和忧虑,忽然模棱两可出一叹,喃喃自语道:“王妃们回归了田家庄,希望能一直平静隐居下去,人心易变,不知将来如何变……”
这话也不知是说韩跃妻子们的心思会变,还是在说大唐各家势力的心思会变,总之房玄龄完一叹之后抬脚便走,似乎很是惊慌不愿意多待。
夜色更加深沉,明月都显得冷淡。这一夜整个大唐的大人物没人能睡,任何一个高门大阀全都彻夜灯火。
今夜还只是大人物不能睡,等到明天朝廷宣布赵王战死之事,恐怕就是整个长安都不能睡了,至于是因为悲痛还是因为其它,这个事情谁也不敢乱下定论。
……
此时田家庄,一辆牛车至,果然如同长孙猜想那样,豆豆带领众女并没有回归天策府,反而是一路到了当初的破草屋。
此屋乃是韩跃和豆豆的老宅,即使后来迹也没有推倒重建,一间茅屋仍旧如七年前那样静静矗立在小河旁边,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加盖了一个古朴的院子。
众女全都下车,默默站在豆豆身后。
几个小娃娃已经昏沉睡去,众女眼睛里依旧有着泪花,但是豆豆不准她们哭,所以每个人都憋着。
吱呀——
豆豆轻轻推开院门,然后站在门口向后而望,她目光挨个看过众人,忽然郑重道:“此间小屋,才是自家,但是住进去肯定凄苦,谁不愿意可以随时走。”
这茅屋在场众女都知道,但是在此住过的并不多,当初罗静儿住过一段,唐瑶也住过几天,韩笑小丫头那时负责小荒山建设,所以并不曾在茅屋居住。
至于王玲雪,紫霞和金铃儿则是来都没来过。
豆豆目光静静注视众人,忽然再次郑重道:“我再说一遍,此间虽然清苦,但是胜在属于自家,这是我们相公真正的财产,没有人可以夺走它。你们愿意住,就进门,不愿意住,可以走……”
唐瑶先抱着小石头进门,大声道:“我没有孩子,爹爹也战死雁门关。虽然夫君已经去了,但我永远是这家的人。”
说着忽然回头凄然一笑,轻声道:“豆豆姐姐,没有子嗣的女人不能入林,我只求你将来允许我可以给夫君陪葬,总归我也是平妻,应该埋在他的身边。”
“可以!”豆豆郑重点头。
唐瑶长出一口气,屈膝行礼道:“多谢姐姐。”其实她比豆豆年龄大,但是现在论的是辈分。
做完这一切之后,唐瑶才再次开声道:“已经回到自己家了,妹子现在可以哭了么?”
“可以!”豆豆再次郑重点头。
于是唐瑶慢慢将小石头抱回茅屋,然后出门跌坐在院子里放声悲号。